宋家小夫妻不意外是朝夕相对,苏碧却要为石远收拾行囊了,本来回门归家当晚就该去军营里销假,这样时间安排也从容,但石远不放心苏碧,还是留了一晚打算第二天早点起了赶赶路。
苏碧也不舍,这相处也没个几日人才熟悉就要分离了。石远要走的时候天没一丝亮光,屋里屋外都是乌漆墨黑的,苏碧这次没贪恋被窝,比石远还先起床,给他下了碗面条,看着他吃了才送他出了门。
天太早了,街上最早摆摊的小贩也没出来,石远见出了大门苏碧还要送他,死活不干了,赶着让她回了屋,他才大踏步走了。等他赶回了营里,还遭了一通笑话,都挤兑说他温柔乡里爬不起来了吧?这个时辰才赶回来。
婚礼灌石远酒的那几个兵,更是把他围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追问,上次不让他们看新娘子,到底是个啥样的?他也只是笑,说人挺好的,其余的就不跟多说了,见石远那个得意的样儿还整得神神秘秘的,恨得人牙痒痒的。
再说苏碧这边,她是望着石远走得没影了,才回身把门关严实了,本来打算去睡个回笼觉,但是折腾一会,被窝早就凉了,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把被子一叠,起来打扫屋子。苏碧心里憋着一股气,她一个人在家也要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但是很快,苏碧就发现,她的日子别提有滋有味,简直是无聊透顶了。除了做饭打扫屋子,她无事可做。开始两天还能静下来来练练字,到后面她就受不了了,没个人说话这日头是越过越漫长,她一个人没少想娘家,想念荷花镇,想念她的姐姐。
苏碧开始拜访邻居,一时间倒也找到闲磕牙的人了,她去布庄买了料子打算给石远做冬装,手里有活做,闲话有人说,这样日子才开始过得顺溜起来,她懊恼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茬,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潜意识作祟,以为镇上和乡下不一样,城里的人都是关起们来过自己的日子。
偶尔苏碧也去庄大嫂家转转,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庄大哥不像石远要长期呆在军营,反倒是时常在家,她有次去庄大娘没在,反倒是他来开门,这古代讲究男女大防,苏碧可是被苏凝提起耳朵好好教育了一遍,她渐渐去的就少了。庄大嫂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改成她上门来找苏碧说话。
苏碧长得清清秀秀的,一贯爱笑,又是读书识字的,那些婆子媳妇少有人不喜欢她的。他们住这条巷子离衙门口不远,连带这条街也太太平平,地痞流氓少有到这块来的。那有权有势的人家都住在东街,他们这边靠近集市,附近虽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能住在这的都是有些家底根基的。
有一户的户主还是个捕头,在现在社会地位也不算高,可人家好歹也是官府里的人,小老百姓不敢惹。差事做得圆滑能捞不少油水,就他们家的女眷什么都不用干,还请了丫鬟回来伺候着。没少让一众妇人嘴里唠叨羡慕。
这日,几个比较清闲的媳妇婆子,聚在陈寡妇家做活,苏碧也跟着在。要说这陈寡妇也是个能耐人,她连嫁了三个丈夫,每个丈夫都对她不错。尤其是这第三任据说当年对她如珠如宝的宠着,是个让不少人羡慕的主。还有那背地里说闲话的道她是跟了不少男人,把那床帏之间的事学了个通透,不然怎么越嫁越过得好,尽勾着男人的魂儿。
按理说陈寡妇是个有手段能把日子过好的女人,但是架不住时运不济,她的第三任丈夫也如前两个出了事死了,这下子那些看不过眼的有了说头,看吧,这个女人就是个克夫命。陈寡妇沉寂了一阵,死了再嫁人的心,收起那鲜亮的衣服从此一身素净示人,她打算把女儿拉扯大嫁个好人家,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那些开始嫉妒她的人,慢慢又转了口风道她是个可怜人了。不知怎么回事,时间长了,陈寡妇家倒成了媳妇婆子聚集之地了,她得了一群妇人做盟友,谁也不管小瞧了她这户寡妇孤女。这个女人让苏碧暗自佩服,她活脱脱的就是张婆子口中,那种值得竖起拇指称赞的女人。
家里来客了,依照惯例,陈寡妇都让女儿芊芊给客人一一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