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蹭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楼道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很不淑女地大声嚷嚷:“谁呀,有门铃不会按?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让我进去再说。”无赖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从门外传来。
我犹豫着开了门,一抬眼,倒吓了一跳。
无赖脸色煞白,眼底青黑,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楂也冒了出来,完全没了从前神气活现的样子。他自顾自地寻了躺椅坐下,伸了个大懒腰,“唉,好舒服。”又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有什么吃的,我很饿。”看看钟,是凌晨五点。
我疑惑地绕他转了一圈,“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到我这儿避难来了吧。”
“当然不是。”无赖嬉笑着扯着我的睡衣,“小薇薇,我好想你。”
我怒,“去死!”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一边。
无赖闭了眼软软地靠在躺椅上,忽而叹了口气,“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你以为你是谁?”一碰到无赖,我总是容易火大。
“唉”无赖偏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幽怨地睁眼望着我,“看在我连续二十四小时救死扶伤的分上,你也该发扬点人道主义精神,暂时收留我吧。”我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在急诊室,哪有那么忙?”话是这么说,看他的样子的确很憔悴,我还是从冰箱里拿了芒果慕思蛋糕给他,顺手又用微波炉热了杯鲜牛奶。无赖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消灭了鲜奶和蛋糕,末了,心满意足地冲我笑,“小薇薇真好。”
我哼了一声,“东西吃了,你该走了。
还有,回去把什么珍藏版的狗屁东西完完全全删掉。”
“我就是找不到家里的门钥匙,才来找你的。”无赖眨眨眼,看似认真地说。
“你可以去酒店。”我抓了他的胳膊,努力想拉他起来。
无赖突然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杜辰薇……我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一下。”他语气很平淡,神情也很安静,我却感到四周密布了疲惫而悲哀的味道,冰冰凉地层层包裹了他。我莫名地有些不安,手一软,依旧让他占据了我的躺椅。
无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补眠。
我困死了,懒得再跟他啰唆,随手给他拿了床薄被盖,自己也回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