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替你们东家干活时受的伤,你们东家难道想置之不理?”

他顶着张清秀可爱的脸,说话却粗声粗气的,眉毛竖得老高,看起来凶得很。

那两个汉子来时还有些不耐烦,也没拿一个小哥儿当回事儿,但被他瞪着,气势莫名就矮了一截:“小兄弟,我们只是做工的,东家要如何,我们也管不了啊!”

这话也没错,可家里的长工做工时受了伤,合该有个交代,现在那地主老爷明显是不想管,就这样放这两人回去,后头再去要说法就难了。

晏小鱼想了想,恶声恶气道:“你们回去转告你们东家,我爹是为他受的伤,他该出的药钱,该赔的银子,一文都不能少,不然我们晏家决不善罢甘休!”

“我大堂兄是秀才,如今在县学念书,认识不少世家公子,他舅舅也是秀才公,你让你们东家掂量着些,这事儿能和平解决最好,否则,咱们晏家有的是办法替我爹讨回公道!”

村户人家多是汉子主事,那两个长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出头的小哥儿,偏生人家条理分明,搬出的名头也确实有些分量,搞不好还真有法子治他们东家。

这两人心里百转千回,最后挠了挠头,讪笑道:“我们回去就同东家说。”

“劳烦二位了。”

怕他们不当回事儿,晏小鱼有意味深长地补充了几句:“两位大哥也是在那儿干活儿的,我爹的今日,可能就是你们的明日,若我爹得不到公道,你们觉得你们往后能与他不同吗?”

那两个长工心里一惊。

这哥儿说得没错,他们东家一向不把家里的长工当人看,他们指不定哪日就会落得和晏兴茂一样的下场。如果家里还有几分背景的晏兴茂都得不到赔偿,那他们就更没指望了。

晏兴茂是第一个,往后再有人受伤定是参照他的情况处置,看来他们还真得盼着晏兴盛好。

这两人对视一眼后朝晏小鱼抱了抱拳:“小兄弟,你放心,我们回去后定一字不差地将你的话转告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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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陶翠青凉凉地瞥了晏小鱼一眼:“前几日还想占你堂兄的屋子,今日又搬你堂兄和他舅舅出来吓唬人了,小鱼还真是不见外呢!”

“大伯娘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又没分家,我爹受了伤,大堂兄自然得替他出头,他们读书人最重情义了不是?我爹可是他嫡亲的叔叔,他怎会不管?”

这哥儿满嘴的道理,谁都说不过他,陶翠青哼了一声,倒也没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能从那地主老爷家里要些赔偿回来,对他们两房都是好事。

既然用了她儿子的名头,他们分些银两也是应该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