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性命之忧,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被罢官。
可终究是?凡夫俗子?, 不能?免俗地计较得失。他渴望被体谅、被认可,更期望能?得到回报。
那日面圣,他战战兢兢, 小心翼翼地窥探帝王心思。
听到他在辽阳府任主簿时,对知府和同知等人结党营私的行为视而不见, 对官吏们?压迫百姓的行为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还曾收下沈、徐、乌三家上万两的银子?和三处宅院、数名仆役, 有官员义正辞严地开口:
“即便将?功抵过, 也得有个限度, 财帛虽已上缴, 但于?百姓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虞县丞犯下如此大错, 若还算有功, 岂不引人效仿?”
顺和帝不置一词,但面色是?赞同的,虞县丞一颗心沉到谷底, 还未想好?要不要开口为自己分辨,便见邱御使将?一叠信纸呈到顺和帝面前。
“陛下,虞县丞确有难言之隐, 岭北县令遣人去辽阳府调查过,这是?他查到的情况。”
虞县丞只知严少?煊在奏疏中为他请功,却不知还做了这些,心里十分意外。
顺和帝一张一张地翻阅那叠信纸,不过片刻的功夫,紧绷的面色便缓和下来。
“爱卿这些年受苦了。”
他一句话落下,虞县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瞬间眼眶通红,险些落下泪来。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没有哪个臣子?不渴望君王的认同。
那日出宫后,虞县丞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又?哭又?笑,涕泗交流。
他初入仕时为百姓做的事,劝谏同僚遭受的报复,儿子?惨死的痛苦……,从一个励精图治的地方官变成苟且偷安之辈的全部经过,都被严少?煊如实地呈现在顺和帝面前。
顺和帝开口的那一刻,这些年郁结在心、无法消散的委屈,终于?得到了慰藉。
临近致仕之年,官升二品,还得了皇帝勉励,虞县丞心里百感交集。
他终于?理解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含义,若没有严少?煊,他也可以为自己辩解,可绝不会有今日的效果。
“去时不知大人还做了这些,大人的恩德,虞京感念于?心,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