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归点个头,此时整个人倒是没有别的感受,只有热和闷。
不是空气闷,是她自己头闷。
像是跟世界隔了一层,听着什么都不真实,外头的雨声也像是隔着一张什么皮子发出来的。
外头雨一会大一会小,此时正小一点。
栓子穿着蓑衣赶紧往前院去。
好容易见着了前院的内侍,说是雁良媛病了,急着要见太医。
还好素日有宠爱,前院内侍并不敢不管。
就去安排。
这动静,惊动了云及,云及起身问是怎么了。
“云大人,是后头雁良媛,说是发烧了,烧的说不出话来了。急着见太医呢,您看这?”小内侍问。
“那快去叫。这是着凉了?”云及问。
“估摸是,今儿这风雨,下车时候都淋着了。”小内侍道。
其实雁南归也不是只因为这一场雨,这一回出来,天气本来就热,不太舒服,过江时候又晕船呕吐。
日夜兼程的,也没休息好。
加上一场雨,这才病了。
这可是进府之后第二次病了,可见这身子是叫糟蹋的不轻。
不多时,太医就急吼吼的来了。
太医也被淋湿了,好歹不算严重。
请脉之后,诊断的跟雁南归琢磨的差不多。
本身就是因为体虚,加上一路舟车劳顿,饮食不周,加上马车里本身是闷热,下车时候着了寒风,淋了雨,就病倒了。嗓子也是因为内里有虚火,被冷风这么一激,就暂时倒了。
“良媛身子虚,需要慢慢来。臣先开药,喝了慢慢退烧。至于嗓子,怎么都要几日才能好。”太医道。
雁南归点头。
确实,嗓子倒了,再快也要三四天吧。
她也折腾不动了,很快就迷糊起来。
蝉衣端着药进来,给她喂,她也懒得挣扎,就这么皱眉,一口一口把苦药喝了。
又用水漱口。
就又躺回去。
一早上,雨刚停,舒乘风就过来了。
夜里雨太大,他就没听见这些事,云及也没惊动他。
此时才知道,正好雨停了,是如何也要过来看看的。
雁南归刚醒,正是被烧醒来的。
也没那么快就退烧。
嗓子更完蛋,昨晚还能勉强说一句话,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雁南归看着她就笑起来:“可怜的。”
雁南归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
“嗓子倒了?”舒乘风过来问。
雁南归又白了他一眼。
舒乘风就又笑,看着榻上的人刚洗漱过,脸更加发白。
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啧,小哑女真可怜。”
雁南归有气无力的把他的手拍开。
“呵呵,好好吃药,过几日就好了。太医怎么说的?”后头这句话,自然是问奴婢们的。
“回殿下,太医的意思是,良媛身子虚,药也要缓缓的来。不敢下的太狠。先退烧,然后缓缓调理。”降香道。
“嗯,你常吃的那个药丸子如今吃不吃?”舒乘风又问。
降香忙回答:“太医说,如今吃不得人参。”怕虚不受补。
“嗯,那就听太医的。饮食清淡些。孤今日要去下面县里看看,夜里回来,回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舒乘风道。
雁南归点头,拉着他的手,想写几个字来着。
结果一琢磨繁体字的复杂程度,索性又丢开他的手。
舒乘风此时的脑电波与她真的就对上了。
当然了,他心里没什么繁体字的概念。只是他竟忽然发现,这女人是想写字又嫌麻烦来着。
不由失笑:“罢了,病中不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