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接到池珉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中午。
池珉在电话里问:“他搬了吗?”
管家回答:“上午十点就搬了。”
电话那头再没有声音,直到管家以为他把电话挂了,声音才慢吞吞从电话那头响起:
“吃东西了么。”
不知道少爷问的是早餐还是午饭,但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管家说:“走的时候没有吃早餐,他说他吃不下,我看他脸色很差,给他塞了牛奶和糕点让他在车上吃,中午林姨去给他送饭,发现这些吃的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送去的饭菜也没吃几口就睡了,脸色还是很难看。”
池珉默了默,说:“以后会固定给他打生活费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吧。”
“说了。”管家说:“但小羽说他不需要这么多生活费,他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照常给他打。”池珉说:“另外给他安排一个新的司机,他要是出门,就让他打新司机的电话。”
“好的。”虽然下人不该多嘴,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和林姨毕竟也是看着小羽和少爷一起长大:“少爷……”
“什么事。”池珉说。
“小羽的分离焦虑还没有医治好,这样对他……会不会有点太狠了?”
池珉:“不该过问的事情别问。”
管家无奈叹了口气:“是。”
童嘉羽新住的房子是池家名下的一间公寓,总共八十平方米,对他一个人来说,多少显得浪费了。
他睡在最小的客卧,里面有书桌供他写作业,除了解决生理需要和日常生活要用到的,这间公寓的其他东西他都没有碰过。
即使他住了进来,这间公寓仍然看上去像新的,仿佛没有人住过。
刚来第一天,童嘉羽尝试借林姨的手机给少爷打电话,结果刚接通,听出是他的声音,池珉立马挂了,第二次再打过去,池珉直接没接电话。
他也去池家老宅找过池珉,管家和保姆没有池珉的命令不敢擅自给他开门,后来经方停雪同意,他才成功进入。
那天池珉生了很大的气。他忽然出现在童嘉羽的身后,语气冷漠:“谁允许你进来的。”
童嘉羽先是被他的声音吓一跳,接着视线触及到他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微微愣了愣。
“是谁允许你进来的。”他眼神冰冷地盯着童嘉羽发呆的表情,语气比刚才更重,与童嘉羽记忆中的少爷判若两人。
童嘉羽一整晚都没睡好,眼下青黑浓重,面皮也白得像纸,虚弱得像生病还要努力解释:“是我自己偷偷进来的,跟他们没关系。”
“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池珉看着他毫无反应,他便继续说:“我现在就走。”
“少爷好好休息。”说完,他就真的离开了。
后面管家追上来,说让司机送他回去,他笑着婉拒:“不是很远,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伯伯再见。”
说着,他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
身影变成远处的一只小蚂蚁。
其实童嘉羽只是想见少爷一面,不是真的要请求少爷的原谅,没有想到,人见到了,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走了。
回去后,他的睡眠质量变得更差了,精神萎靡,胃口也不好,林姨送过来的饭他能吃掉一半以上已算不错。
他不看电视,也提不起兴趣玩手机,每日靠大量的题海战术来麻痹自己的精神。
在过年的前两天,童嘉羽再次出了门,他没有打新司机的电话,独自一人乘坐地铁,来到闻名的巨型毛绒玩偶城。
他用以前存下来的钱买了一只巨型的大猫玩偶,不顾别人另类的目光,抱着玩偶乘坐地铁,回家。
大猫玩偶通身雪白,手感极佳,明明长得可爱,眼神却十分冷酷。和某人有些相似之处。
当天晚上,童嘉羽把它放在客卧的床上,自己的旁边,然后神情疲倦地拉过它毛茸茸的手臂,放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