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明亮,容渊坐在她的茶室看奏折。

这些日子,前朝风起云涌,后宫倒是挺太平的。

从前皇后和赵贵妃都是不能容人的性子,折腾得皇帝子嗣稀薄。

后宫仅有三位皇子和几个公主。

如今姜昕统摄六宫,皇后和赵嫔都废了。

三皇子年幼还体弱多病,他的母亲锦妃哪儿敢出头?更别说其他嫔妃了。

只要她们安分守己,姜昕也不会苛待折磨人。

倒是容渊,说放权就放权,随着她怎么整顿宫务,培养自己的势力,逐步将后宫拿捏在手里。

就是那男人几乎是夜夜都要来琼玉宫,还越来越明目张胆。

现在更是天还没黑,他就窝在这里不走了,连奏折也搬了过来。

有时候姜昕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皇帝的妃子,还是他的妃子?

别说佩琳了,就是常嬷嬷和佩语也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最开始,常嬷嬷吓得差点心疾发作,不顾自己的生死,痛哭流涕地指责容渊要害她家可怜的小姐。

没谁比常嬷嬷更清楚,曾经的“姜昕”有多在意太子,在被他退婚后,又有多痛不欲生。

常嬷嬷甚至比原主更恨容渊。

要不是害怕牵连小主子,常嬷嬷都想扎小人行巫蛊之术诅咒太子。

容渊对这个姜昕最亲近的奶嬷嬷也没有办法。

呵斥不得,更杀不得。

只能让林公公去给她好好洗脑一下。

姜昕虽乐得看那疯批太子吃瘪,但也担心真把常嬷嬷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只好温声安慰,跟她讲明利害关系。

她和容渊的纠缠已经避免不了了。

若是时刻剑拔弩张,她自己不得好,身边的人也会受尽牵连的。

常嬷嬷心疼极了,只能在心里大骂太子不是人,不敢再想拿扫帚把他赶出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姜昕不知道飞到哪儿去的思绪回笼。

她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是江州府总兵给她的。

那位田总兵曾是她外公手下的悍将,后来被调到江州卫所做总兵。

只是田总兵性子刚正,不跟那些江南官吏豪族同流合污,一直被忌惮排挤。

前世原主被容赫“救回”府里后,就听他说过,田总兵被心腹暗害,太子以雷霆之势扫荡江南上下,换上他自己的心腹武将,进一步收拢大周兵权。

当然,在容赫嘴里,容渊做什么都是狼子野心、谋逆篡位。

姜昕还没入宫前,就跟田总兵联系上,并帮他除了身边的祸害,教他怎么反制那些江南官员豪族。

而今田总兵对她唯命是从,以后也会是她登上摄政太后位置最坚定的拥护者之一。

她手里这信,是田总兵将锦衣卫指挥使受太子命令在江南的行动告诉了她,并请示她,他要怎么应对。

“昕儿?”

容渊放下手里的御笔,起身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凉的?哪儿不舒服?”

说着,他就要命人传太医。

姜昕阻止他,“我没事。”

“那是怎么了?为何神思不属的?”

容渊把她冰凉的手拢在掌心,帮她暖手。

触及他眉眼间的关切在意,仿佛这世间他真的只在意她一样,姜昕心情复杂极了,忍不住又想起原主记忆里那冷酷无情的太子殿下。

若非他对外手段酷烈依旧,她都要以为他也换了个魂了。

姜昕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劝告的话说了也没用,只会吵起来,心累的还是她自己。

容渊却越来越紧绷,反思着自己近来是不是有做什么惹她不悦的事情了?

他目光扫过她手里的信件,小心翼翼地试探,“江南那边风波还没平息,等锦衣卫收拾完残局,会空出许多位置,你若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跟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