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岸走出医院,没有立即去停车场开车,而是走了一段路,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松开了领带的结。

他打给贺荣辞:“喂,贺老,嗯,给他了。”

“他没有过激的反应,嗯,钱没要。”

他沉吟片刻才又开口:“他有话让我带给您。”

对面冷笑一声,“不用说了。”然后要挂断,江岸说您稍等,不是怪罪您的话。

“祝明心说,小贺先生父母的事情,您不应该归到小贺先生头上。”江岸说出口莫名地心间闷涩,继续转述着祝明心的话:“他说,这么多年来,小贺先生一直在怪自己,这样对小贺先生来说,太不公平。”

贺荣辞久久未语,“没别的了?”

江岸说:“没有了,只有这一句。”

他当时也很诧异,多句嘴问祝明心,对孩子,对贺荣辞,对贺宇澄都没有要说的要做的吗?祝明心沉默了,他说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学了几年法律,帮得了别人帮不了自己。

坐在病床上,他抬头向江岸确认:“这里真的是普通医院?真的不是精神病院么?”

他恍惚到以为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怀疑一切是自己臆想的。

江岸说:“不是。祝明心,你很正常。”

又过了三天,祝明心可以出院了。

何素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被褥叠得整齐,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何素云识字不多,好在祝明心的字很工整。

”婶子我走了,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

我没有太多钱,这些是我的心意,和他们无关。

祝您身体健康,生活顺意。”

纸条下是三百多块钱,而他们给她的工资是这些的一百倍。

何素云习惯性地把床单铺整齐,用了很大力气,像要把心中的闷气全使出来,“哼,有钱就能随便糟践人了?”

她重复着动作,床单早已无一丝褶皱,又铺了好多遍,女人终于停下来,颓丧地坐在床边,拢了拢耳边垂下的已经花白的发丝,“傻透了这孩子,给他们要点钱啊,好歹自己能过得好啊!”

手中的纸条和钱被她紧紧捏到变形,何素云盯着纸条,眼泪掉下来打湿了那句“祝您身体健康,生活顺意。”

祝明心出院以后坐车回保定,到他们住的地方,保安认识他,让他进去了。

肚子还会疼,他慢吞吞走到单元门,正巧有对情侣和他一起进电梯。他们摁了六楼,问祝明心。

祝明心反应了一下,“啊,我也是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