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用，她指尖迅速变化，利爪锐利，呲啦一声，直接将那块布撕成了两半

她的手停在半空。

那张脸的下半部分上长出了大片灰白泛青的骨质板块，从衣领里一直蔓延上来，看起来像披了一层嵌甲，让人头皮发麻。

在她的视线下，男人下意识抬手遮挡，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侧过了脸，避开她的目光。

下一刻，Panboo一头撞进了他的胸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死掉。

他怎么会死掉呢？

他扛过了改造实验，扛过了爆炸，扛过了污染....他怎么能就这么死掉？

脖颈凉凉的，泪珠浸入衣料，沾湿了他的皮肤，像雨水渗入干涸的土地，西罗僵直的身体逐渐柔软下来。

他抬起左手，拍了拍她的背。

“见到我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大部分人在他出现的那刻，都会表示出一些激烈的反应，讨好、厌恶、恐惧.....各式各样的情绪，他都见过。

可唯独没人像怀里的人一样。

她的声音在颤，身体也在颤，胳膊紧紧缠着他的脖颈，用力到像是将所有力气都耗在了这个拥抱上。

那是喜悦。

女孩抽噎着，他等了一会，以为会等到一拳，又或者是怒视和反驳。

但她只是在他颈窝蹭了蹭眼泪：

“....高兴。”

西罗不说话了。

久久的，他轻叹了一声，将她压到了怀里。

李圣杰停住步伐，手里的枪还尴尬举着，他左看右看，身边的人很有默契地别过了眼。

他便也别过头，看起了完全不存在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开始下坠，落日烧的到处一片通红，远处垃圾堆里的玻璃瓶闪烁着光，像海面泛起的波澜。

Panboo坐在垃圾山顶上，腿一晃一晃，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李圣杰说他要找那络腮胡男人处理点其他事情，而她留在了这里。

身边，坐着那个许久未见，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让她感到熟悉的人。他盘着腿，撑着下巴，和她一起望着那轮即将燃尽的太阳。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换姿势，他们在这坐了快半个小时了，又像是要坐到天荒地老。

在垃圾车第三趟从远处驶过，身边人衣物终于发出摩擦声。

她感觉到西罗侧过了头。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他没头没脑地问她，就如他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问的一般。

但她的答案和那时不同了。

“我想...”

Panboo望着夕阳，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

“...建立一个保护异兽的组织。”

这个想法某一天忽然出现，在她脑海里扎根，再也拔不掉，越长越大，越长越大。

西罗嗯了一声。

“我知道，有的人已经做过类似的事....但我想做的和他们不一样。”

“我想要有一艘船，一个会开船的人，一个会治病的人，嗯...最好会给人治病、也会给异兽治病，我们三个...不对，再多几个会用武器的人也好，这样万一碰到了大型捕猎船也不怕....”

她慢慢地，把脑海里哪个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想法，一点点描摹出来，说着说着，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想了这么多细节，她忍不住一个个细数着，好像描述得足够清楚，就真的能把它们都实现。

身边的人极为认真地听着，视线落在她亮闪闪的眸子上，落在她兴奋发红的脸颊上，直到她一口气讲完，讲得口干舌燥，他才回过神。

地平线已经将光线吞没了一半。

“很有意思嘛。”

西罗笑起来：

“听得我都想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