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笑脸，出现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脸上，看起来却一模一样。

“这是...”

她嘴唇颤抖，描摹着那个对方连掩盖都懒得再掩盖的事实：

“你的能力....”

散乱缠绕在脑海里的线，忽地被什么拽了起来，越抻越直，记忆碎片挂在上面摇晃着，展开、铺平在了她的面前。

[加布里埃尔的政治竞选从未输过。]

[加布里埃尔作为私生子一直不受重视，可就在老斯图尔顿去世前几年，却忽然开始全力托举他。]

[加布里埃尔投资过附加者实验，可他父亲向来是改造实验的激烈反对者。]

[加布里埃尔的妻子，和他父亲死在了同一年，都是因为意外去世。]

她想起了书架相框背后，女人生命停止的那个年份，也想起了德雷亚斯递给她的那份资料上，那场针对她们族群的，远洋捕捞的日期。

后者发生在前者的第二年。

答案呼之欲出，Panboo下意识看向屋里，里面立着一排排纸质资料柜，高到遮蔽了灯光。

三号柜，从下往上，第六个抽屉。

她只要能找到那份封存的资料，就能验证她的猜测....

等等。

....可那份文件真的还在那吗？

Panboo唰地转回了眼，远远的，站在她对面的中年男人对上了她的视线。

“你在找这个吗？”

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掂了掂手里的文件夹。

那个文件夹很厚，沉甸甸的，哗啦啦作响，里面除了纸张，似乎还有硬盘。加布里埃尔随意拨弄了几下里面的纸页，摇头：

“从交易一开始，我就要求乔瓦娜清除一切电子存档。说实话，就连这份实体存档我都一直想毁掉它.....可惜这留着对我有用，毕竟他们还需要这些材料，来帮我...”

他停顿了下：

“...维护我的身体。”

这句话像是彻底剥开了什么，男人的表情、语气，甚至连整个人的体态都变了，他肩膀下垂，身体放松，有些倾斜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仿佛完全换了个人。

“你也是附加者，你应该很清楚。”

他格外放松，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污染可是会让人生不如死。”

Panboo死死扣着扳机，脊背窜上一股寒意，看着眼前的人，哪怕不需要那份资料，她也明确地、分外肯定地得到了那个答案：

“是你杀了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妻子....”

加布里埃尔没有承认，他只是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我听过很多关于我的谣言，但这么没有根据的，还是第一次听。”

她不想和他争辩，咬着牙，一字一顿：

“你控制了你的父亲为你铺路，还控制了身边最亲密的人，怕她发现真相....但你后来因为污染，没法维持你的能力，为了避免暴露，只能杀掉他们.....”

眼前的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中气十足，前仰后合，但他的枪一直指着弗里茨的太阳穴，没有偏移半点。

他笑得气息不稳，半天，才平缓了呼吸，摇了摇头：

“这真是我这十几年听过的、最精彩的故事。”

“谢谢你，小姑娘，我真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Panboo脸色惨白，她试图从眼前的人面上捕捉到被戳破的惊慌，又或者是恼怒，哪怕一丝也好。

可什么也没有。

加布里埃尔看着她，眼里甚至带上了点怜爱，像是在看着街边拴着绳子、汪汪直叫的小狗。

不对...不可能...

她有些眩晕，难道老斯图尔顿态度的忽然转变，只是因为看中了加布里埃尔的天赋？难道那两人真的都是因为意外而死亡？难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