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柱子里漂浮着形态各异的异兽，却没有她的族人。直到房间几乎接近尽头，在倒数第二个容器里，Panboo才看到了一条熟悉的、混杂着黑色花纹的尾巴。

是完整的吗？

她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才敢抬头去看是完整的，对方闭着眼，放松地飘在液体里，四肢完整，没有被开膛破肚。

Panboo喜得手指都在抖，她拍打了两下容器壁，却没得到任何反应。她像想起什么似地，去看她胸口的起伏，那里静悄悄的，在她的注视下，半天也没动一下。

希望重重砸在谷底，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看到胸口的白色毛发动了一下，

Panboo以为她看错了，她紧贴在玻璃壁上，眼睛一眨也不敢眨，连呼吸都屏住了，终于在十几秒之后，捕捉到容器里的生物的胸口，极其缓慢地、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接着又陷入一片死寂。

可这已经足够了，她几乎要原地跳起来，紧紧将脸贴在玻璃壁上，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着冰冷的液体，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

Panboo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用过她们自己的语言了，人类的喉咙构造太过简单，她费劲力气，用力扭动着喉咙的肌肉，这才勉强地吐出了类似的音节。

“*...**”

她听到了吗？

她不知道，刺耳的警报紧随着她还没落下的尾音响起了。

“监测指标异常！监测指标异常！请立刻查看详细情况！”

屏幕闪着光，在墙壁的蓝色晕影中撕开一片血红色，她的手腕被抓住，被拽着、被甘霖带着，向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拖鞋踢踏拍击着地面，慌乱急促，越来越近。

在她们打开大门的那刻，房间最里的那道门也打开了。

刚套上了半只袖子白色实验服掉落在地面，隔着一间实验室，男人的手指颤抖地抬起，指向了她们。

“保卫员！保卫员！！”

她们刚出实验室，把耳膜都要刺穿的警报已经回响在整个走廊，Panboo跟着甘霖狂奔，她不认路，可她却能感觉到，空气正在逐渐摆脱消毒水味的。

她们正朝着出口奔逃。

瘦小的女孩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空荡荡的衣服下摆都在奔跑中飞扬起来。可就算这样，两人还是刹停在了最后一个转角。

前面有人，有很多人。

宽敞的门厅就在眼前不远处，通往门厅的走廊中，却站满了一排全副武装的守卫。

他们在听到警报的瞬间，就已经把出口封起来了。

甘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她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了一把手术刀。

刀片在廊灯下反射着锋利的光，甘霖攥紧了它：

“我数到三，我先冲出去，吸引保卫员的注意，之后你立刻往大门跑。”

“你疯了？！”

Panboo伸手就攥住了她的刀刃，手掌刺痛，她却顾不得。

甘霖盯着她手指缝溢出的鲜血，咬咬牙，还是一把抽出了刀：

“我没疯。”

“你必须要出去。”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这句话，她说得极快，像是风略过耳边，她紧接着就扭过了头：

“好了，三...”

“二...”

甘霖数到二时，只过了半秒，她没有数到一，就已然冲了出去，像是怕谁反悔似地。

可Panboo和她一起冲了出去。

Panboo拧断第二个人脖子的时候，子弹穿过她的大腿，她用膝盖骨碾碎第三个人胸膛的时候，下腹溅出了血花，她用着从第三人手里捡起的枪，打爆了刚朝她开枪的人脑袋时，她的大腿已经在愈合，肌肉蠕动着，试图挤出子弹。

她的身体同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