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boo倒是没想到他们的这层关系，讶异：

“我没听他说起过你。”

不如说，德雷亚斯连父母以外的亲属都很少提起。

“这样吗？”男人笑了笑：“也很正常，加布里埃尔叔父本身就不怎么和家里来往，自从祖父突然去世后，就更没交集了。”

“为什么？”Panboo不理解。

“啊..你不知道吗？” 他话音忽然低了下来，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她诚实摇头。

他意味不明地用指节将酒杯上的水珠蹭掉：

“加布里埃尔叔父出生的时候，并不在家谱上。”

Panboo皱着眉盯着他。

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家谱？那又是什么？

奥雷利安迎着她的目光，对视半晌，气氛仿佛凝滞了，他却忽然笑起来，岔开了话题，像是刚才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

“说起来，我好像从没听说过我这个表弟带着异性出席这种场合。”

Panboo对此更不了解，她摇头：“我不关心。”

“哦？”他微微挑眉：

“怎么会不关心呢？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

她咀嚼着这个词，有点困惑：“我和他是朋友。”

为什么要在朋友前强调性别？

身边的男人忽然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事情，不过他很快停下来：

“真的吗？只是朋友？”

“算是朋友吧。”

她敷衍回复，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纠结在这上面。

“好、好，我知道了。” 奥雷利安拿细长的杯身碰了下她手中装着白水的广口杯：

“那你今天想再认识点新朋友吗？比如....从我开始？”

Panboo点点头，倒是很有兴趣，她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直接就找到了和加布里埃尔有直接关系的人。

她站得有点累，弯腰趴在栏杆上，男人便也俯下身，手臂支着栏杆，碧绿的眼认真盯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她的话。

她也大概知道有些话能问，有些话不能问， 所以只是旁敲侧击地打探加布里埃尔的消息，对方的回答并没有遮掩，只是在她问了几句后，有点古怪地看她：

“你对德雷亚斯的父亲这么感兴趣吗？”

“我只是觉得….呃…” Panboo绞尽脑汁地从之前听过的东西里想借口：“他父亲能坐到这个位置，很厉害…”

听她这么说，奥雷利安脸上飘过一丝难言的情绪，像是不屑，又像是嫉妒。

“祖父去世前几年，对加布里埃尔叔父格外上心。他的政路和商路这么顺利，可以说祖父在其中帮了大忙。”

Panboo有点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父亲不应该帮自己的孩子….”

虽然在她的族群里，并不存在父亲这个角色，但人类似乎把这个没有生养能力的性别在家庭里看得格外重要。

“祖父的孩子可不少。” 奥雷利安似是猜出了她想问什么：

“但他在加布里埃尔叔父身上…似乎有点倾注过头了。”

见Panboo眼一眨不眨盯着他，奥雷利安又拿酒杯去碰她的杯口，发出清脆的叮声：

“好了，就不能换个话题吗？这么有趣的酒会，我们就在这里聊斯图尔顿家的历史？”

明明是他先开始的。Panboo嘀咕，有点不太情愿离开这个她格外感兴趣的话题，可男人已经飞快聊到了别的事情上。

Panboo有些兴趣缺缺，注意力缓慢从眼前人身上分散，散到了起伏的海面、吱喳乱叫的海鸥身上，甚至没注意对方的发丝，越来越近，已经近到在海风的吹拂下，拂过她的脸颊的程度。

等她终于察觉到他的鼻息时，那双翠绿的眸子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