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boo起身的动作一顿，忽地转头，盯着他：

“考斯滕会去吗？”

德雷亚斯强装温和的表情一滞：“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此有针对性的提问，敲得他心里警铃大作。

她难道又看上考斯滕了？她才见过他几面？那家伙哪里比得上他？难道她更喜欢那种类型的长相....

他还在胡思乱想，Panboo就重新拿起桌面的文件袋，翻看起来：

“那好吧，我后天和你一起去。”

她忽然意识到，酒会是个绝妙的、收集相关消息的时机，不管是关于加布里埃尔的，还是阿尔伯特家的。

那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Panboo低着头，开始一张张查看那些假证明，身边的人却忽然凑过来，像是不经意似地，半边身子都和她贴在了一起。

他很少这么主动亲昵她，她昂头，对上德雷亚斯近在咫尺的脸，他眼皮微垂，蓝眸没有平日那么锋利，吐出的话却莫名带着刺：

“...考斯滕不去的话，你就不去了？”

“去啊。”

她认真回答。

德雷亚斯似乎还算满意这个答案，他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头垂得更低，试探性地压在了她的肩上。

她没有躲开，只是一页页，细细看着那些他准备好的资料。

他便放松了身体，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肩上。女孩的侧脸占据了大片视野，浅色睫毛眨动着，德雷亚斯觉得心里有点发痒，又有点轻飘飘的。

他用着古怪的、对脊椎极不友好的姿势，窝在这个小小的沙发上，甚至连腿都被茶几挡着，伸不直。

可他却觉得自己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一觉，他没有做梦。

整整一周，每天晚上都睡不超过三个小时，白天又要忙着和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周旋，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德雷亚斯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像是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只觉得后脑热热的，枕着什么有弹性的东西。

德雷亚斯反应了几秒，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躺在Panboo的大腿上。

女孩很快反应过来他醒了，头顶的文件移开，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你要去床上睡吗？”

Panboo觉得德雷亚斯看起来困得要猝死了。

腿上的人愣愣和她对视了几秒，猛地坐了起来，差点一头撞在她脑门上，手上的文件也被他撞了一地。

她还没来得及埋怨，德雷亚斯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几大步冲进了卫生间。

水龙头哗哗地落水，等他再次从卫生间出来，除了脸颊还带着一两颗残留的水珠，看不出什么异样。

“别看了，先去试衣服。”

他下巴微昂，几小时之前那点黏糊糊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Panboo讨厌人类的聚会，其中一个很主要的原因，就是讨厌人类在聚会时穿的衣服。

两天后，她穿着束手束脚的裙子，坐在车里，还在纠结怎么挪下车，德雷亚斯已经和车外的人聊了几句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早说你要来，我就多宣传宣传，说不定还能再邀请到不少稀客。”

这个声音她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算了吧，已经够热闹了。”

德雷亚斯懒懒应道。

诺顿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态度，好奇追问：“所以你怎么又反悔了？”

这对眼前的人来讲可格外少见。

德雷亚斯还没回复，就听身后的车门，咔哒一声开了。

诺顿的视线迅速落在他身后，顿住，眼中瞬时一亮：

“这不是.....”

德雷亚斯不喜欢他的眼神，他向左挪动一步，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我今天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