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来烦我...!”
外面终于安静了。
樱桃木地板上凌乱倒着几个空了的酒瓶,宽大的转椅上垂落了一只手,掌心还虚握着刚拔出来的瓶塞。
德雷亚斯靠在椅背上,头偏向一边,额角贴着冰冷的金属装饰转角,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意,沉得像在叹息。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转瞬又熄灭。他下意识想去看,又扭过了头。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她的道歉。
想起女孩那副理直气壮、毫无悔改的样子,德雷亚斯就忍不住攥紧了手指,瓶塞被捏得变形,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她怎么敢那样和他讲话....从来没有人敢....
胸膛又控制不住地起伏起来,他随手从地上捞起一瓶剩了个底的酒瓶,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刺激到气管,德雷亚斯猛烈咳嗽了几声,啪地把瓶子摔回地上。
他没那么迷恋酒精,大多都是为了应付场面才会喝,但现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如果不靠这种东西麻痹情绪,可能真的会做出点什么丧失理智点事情。
比如去调公寓的监控,把所有进过她家门的男人都查出来,一个一个全都杀了。
那些没有自知之明、恬不知耻的家伙.....他会让他们丢掉工作、让他们彻底破产,让他们没有资格再来纠缠她,让他们像臭虫一样、瑟瑟发抖地死在街边,在这个冬天结束之前,永远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恶劣的想象让德雷亚斯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很快,那点弧度就再次消失了。
不行....他以后大概率也会走到和父亲类似的位置,做这种事情太容易留下把柄了.....
不如联系一下卡尔斯区的黑帮?钱给得到位了,他们动手应该会比较干净.....
大脑一片混乱,德雷亚斯盯着地上的酒瓶发了会呆,一股难言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他明明已经退让了那么多了。
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又要问出那个问题?
他喜欢她吗?
他不喜欢她吗?
他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一次次压下冲动、忍住情绪,甚至放下自尊,不追究她和白家次子发生了什么,不在意她在附加者工厂经历过什么,还和两个乱七八糟的男人挤在她家门口,争一个能进门的机会。
他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还会推掉那些纷至沓来的邀约,就为呆在她家里看一晚上电影,什么都不做就走人,第二天来又看了一晚上电影。
这是他从未做过的、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说出去后,大概会被那帮朋友当作惊天新闻宣扬出去,恐怕几十年后,连他的葬礼上都还有人拿这件事来活跃气氛。
她明明应该清楚的不得了,可为什么还会问出那个问题?
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伴着那句质问,又开始在脑子里打转。德雷亚斯有些恼怒地抓乱了额发,又灌了一口酒。
酒液滴落,在前胸洇开,发凉,又发烫。
像她的手指在触碰自己。
德雷亚斯忍不住开始想另一个问题。
那她喜欢他吗?
在今天之前,他还是确定的,可现在那点信心却开始摇摇欲坠。
她会拿那双亮晶晶的眼,一点点描摹他的轮廓和每一根发丝,她会和他不眠不休地做爱,做到满屋子都是两人的痕迹,她会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事情笑得捂着肚子,倒在他怀里,把他熨得浑身都在发烫,轻飘飘地放松下来。
可她是不是....也会对其他男人做同样的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不能只看着他呢?
他应当比那些人优秀的多,不论是从家世还是外貌,从小到大,只要他出现的场合,没有人会将视线放在其他人身上。
她怎么能不选择他?
德雷亚斯想不通,他更用力地抓住额发,头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