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boo不清楚，她也不能去问，这大概率会让他起疑心，她还需要他帮忙查更多的消息。

而且...就算德雷亚斯之前不知道，她也不敢赌他了解这件事情之后的态度。

毕竟...那可是他父亲...

头涨得发痛，Panboo不愿去想了，她爬起身，想先去吃个早餐，却一眼先看到灶台上放的锅和铲。

那是弗里茨留下的。

她想了想，还是将那两样东西收了起来，收到了厨房柜子最高处的角落德雷亚斯不会开厨房柜子，他除了泡咖啡，连厨房都不会进。

德雷亚斯之前每次进屋，都像只猎犬一样满屋转个遍，虽然最近大半个月已经不这么做了，但避免又不知道戳到他哪根神经，解释又解释不清楚，Panboo还是决定把屋子里弗里茨来过的痕迹打扫一下。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坐回沙发上，吃着早餐，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嫌疑最大的阿尔伯特家，她或许可以考虑从考斯滕·阿尔伯特入手调查。她记得德雷亚斯和对方关系很不错，上的还是一个学校。

至于加布里埃尔，她打算继续从德雷亚斯这里收集消息，等处理完阿尔伯特家，她也不会让加布里埃尔好过的。

上了当时那条捕猎船的人，她也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还有白家那边....

心里那张名单上，有一些名字被划掉了，下面刻上的新名字却越来越多，胀在她胸膛里，挤压着她的喉管。Panboo又有点吃不太下去饭了，她不得不深呼吸几下，将脑海里的东西清出去一些，这才勉强将盘中剩下的东西吃完。

在她咽下最后一口肉时，门铃响了。

是德雷亚斯。

快递员也会按门铃，但他们都是礼貌按上一下。只有德雷亚斯，总是会连着按好几次，催命似地催她开门。

Panboo打开门，金发青年立刻迈进了屋，甚至都没来得及拂掉肩上的雪。一进屋，他立刻深吸一口气，略有愠怒：

“你们这个公寓的管理怎么还没辞职？楼道已经完全变成吸烟室了，这群没有素质的烟鬼....”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抱怨，没接话，转头想去收拾盘子，却被他从身后拽了下。

“干什么？”

她昂头，不解皱眉。

“没什么。”

德雷亚斯松开她，不动声色地又嗅闻了两下，鼻腔里的烟味总算替换成了女孩身上的味道。

因为加布里埃尔的事情，Panboo没什么心情和德雷亚斯说话，她默默洗着盘子，听到德雷亚斯手机铃响起，他不耐地轻啧了一声，走到窗边，接起。

“考斯滕？有什么事非得现在给我打电话？”

一听这个名字，Panboo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德雷亚斯的音量微微提高，带上了点讶异：

“黑川部死了？和弗里茨见面之后...？”

“你怀疑是弗里茨做的？怎么可能，黑川部可是白家之外、他目前最适合的合作对象之一，他怎么会傻到杀了他？”

Panboo洗盘子的手停顿了下，水流飞溅在她的小臂上，让她想起了男人冰凉的手指。

“...你觉得是因为没谈拢？”

“算了，那家伙连毒杀养父的事都做的出来，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将盘子放在一旁，开始洗餐具，德雷亚斯还在打电话。他一边打，一边缓步走到厨房，伸手去摸台面上的咖啡机。

Panboo还在专注听他们的对话，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停住了。

直到半天都没听到德雷亚斯开口，电话那头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喂”，却迟迟没有回应，她这才察觉到什么，从手里早就洗得干净的刀叉中抬起头。

她对上了那对蓝眸，里面酝酿着即将坠落的暴雨。

“有人用了咖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