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了附近街道的地址。

[我问你现在住处的地址。]

[精确到门牌号。]德雷亚斯又补充。

[为什么？你可以去街边接我。]

Panboo不太愿意。

[名单上那些人，你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资料，我可以找人继续去查。]

德雷亚斯忽然转到了和他们聊天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又飞快转了回来：[你到底住哪栋楼？]

她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犹豫半天，还是妥协于诱惑，把门牌号给了他。

她对德雷亚斯，倒还是有一定信任基础的。

过了半个小时，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门铃就被按响了，Panboo从猫眼往外望了望，德雷亚斯正站在她门口，穿着剪裁利落的大衣，金发在廊灯下泛着光泽，和身后有些褪色的陈旧墙面格格不入。

她打开了门，门口的人先看了她一眼，又越过她的头顶，扫视了一遍屋子，皱了皱眉，直到听到楼道末端的电梯传来响动，这才看起来格外不情愿地迈进了屋。

“你之前那个房子呢？”

他一进屋就问她。

“换了。”

Panboo给了个约等于没回答的答案。

德雷亚斯已经走到了她前面，两三步就迈过整个屋子，走到了窗边，他进屋后，眉毛就没松开过，现在皱得更紧了：

“怎么比之前那个还小？”

虽然看起来五脏俱全，有客厅有厨房有卧室的，但整套公寓加起来估计都没他的书房大。

其实上次那个公寓他也很看不上眼，但当时情况特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可这次不一样，他可是要来这...

“价格便宜。”

Panboo诚实道。

她不仅要调查名单，还要避开白家，因此未来一段时间大概率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她昨天跟着林看了一圈，才发现这个城市租房价格很高，为了有规划的花钱，她当然不可能租一个和德雷亚斯住的地方一样的房子。

现在想想，人类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她进入人类社会之前，从来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住在树上的鸟也不会因为她睡在那颗树下就收她的钱，结果到了这边，这么点地方，还要收那么多的陆币。

这个理由似乎完全说服了德雷亚斯，他不说话了，只是把每个屋子都转了一圈，挑剔地打量着每个角落。

“你在找什么？”

他这副样子让Panboo升起几分警惕。

“没什么。”

德雷亚斯终于绕回客厅，眉头却放缓了。

他本来是想带Panboo回家的，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打算去她家里看她到底有没有遵守他们的约定。

她一开始那不情愿的态度，让他的怀疑升到了最高点。但好在一圈看下来，她没对他撒谎，整间屋子看起来是刚搬进来，都没完全收拾好，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零散堆在袋子里、放在茶几旁边，更不要说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了。

当然，他是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刚才到底在干什么的。

德雷亚斯满意地走到沙发旁，脱下大衣，左右看了看，却没找到衣架，最后只能扔到了沙发扶手上。

他的注意力放回了她刚才的回复：

“你很缺钱？”

Panboo还没回答，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德雷亚斯的视线立刻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那是一条银行卡大额转款入账的提示。

Panboo也看到了，她刚看清打款人，还没数清楚后面的零，手机就被德雷亚斯一把抓起。

他快速扫了一眼金额，和后面的名字。那明显是个化名，路边随便抓100个人，有一半都会叫这个名字，他并不认识。

但看起来是个男的。

德雷亚斯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谁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