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开始并不想揭穿他。”

“这段时间，他去了哪，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但我想多给他几次机会。”

他缓缓吸了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一二再、再二三地被你引诱，来挑战我的底线。”

“如果阿诺德一开始就把你带回来，看在他感兴趣的份上，我或许会让你多活一段日子，让他难得开心一下。”

男人的手指在她脸侧摩挲着，像是在抚摸他圈养的小狗：

“但你想要的似乎有点太多了。”

他手指收紧，指尖陷入她的皮肤。

“不如说说，你一个逃跑的附加者，到底想从白家这里得到什么？”

“资源？靠山？还是什么别的？”

等等…

快要冲破天灵盖的恐惧忽地降下来。

塞伦还没认出她原本的身份。

Panboo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她忽然意识到，她认识的人类，好像从没考虑过异兽会变成人，这对他们来讲似乎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那么只要她不主动说….

Panboo沉默着，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紧闭着唇，对他的问题置若罔。

塞伦在打量她。

黑沉沉的眼珠一点点扫过她的脸孔，似乎能穿透她的皮肤，抓出蛛丝马迹。

就这么过了十几秒，他手下的力度猛地收紧，又骤然松开。

她跌回地上，侧脸重新陷入柔软的地毯

“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男人表现出一幅极有耐心的样子：

“让你开口的办法并不少。”

“看来你很希望一个个亲身体验。”

Panboo心猛地一跳，还未有所反应，就见塞伦挥了下手：

“再打一针。”

刺痛很快袭来，眼前的亮光再次消息，黑暗扯着她沉沉下坠，

她坠入深不见底的梦里。

梦中，每天都过得像同一天，她升不起一丝反抗或逃离的意愿，身边长腿长脚、浑身光滑的生物，她应当是恨他们的，但愤怒的情绪似乎被剥离了，记忆也被剥离大半，唯一保留的，只有最底层的需求和反应。

她会舔舐毛发，会吃饭，会睡觉，唯独想不起自己是谁，又要做什么了。

Panboo睁开了眼。

她好像仍然在做梦。

身体很放松，轻飘飘的，大脑空荡荡的，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烦恼。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2715号。”

…谁在说话？

“….Panboo。”

有人在叫她。

Panboo恍惚抬起眼，看到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黑发男人。

“过来。”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叫她，但还是直直走了过去。

“白先生，药起作用了。”

一旁穿白色实验服的男人仔细观察了女孩的神态后，扭头对塞伦确定点了点头：

“您现在问她问题，她应该都会诚实回答。”

他说完，识趣后退几步：“您先问着，如果有问题可以再叫我。”

房间的门关上了。

塞伦看着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她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腿，反应了几秒，慢慢蹲下，将脸枕在了他的膝上。

格外听话。

和几个小时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