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了。”
林手下调节着收音装备,顺手递了个耳机过来。
结果没过几秒,她的眉头就跳了跳:
“屋里有信号屏蔽器。”
“糟了。”林扶住额头,又听了几秒:“干扰太严重了,这个距离什么都听不到…..”
五分钟后,Panboo怀里揣着接收器,翻上围墙,悄无声息落在院中的林子里。
“不行…还是听不清。”耳麦里传来女人的指挥:“继续靠近那个房子,从背面走,正面有警卫。”
她按要求行动,直到几乎快脱离林子的掩护,这才收到了停下的命令。
她左边耳麦里的滋滋噪声里,也终于出现了隐约的人声。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Panboo勉强捕捉到断续的词语:
“…..还没来?”
谁…还没来?
她正想着,木头吱呀地摩擦起地面,厚重的正门缓缓推开。
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渐近,Panboo立刻蹲伏,顺着缝隙小心向外看去
德雷亚斯怎么在这?
金发青年没有发现她,视线的方向都没变一下,就这么进了屋。
Panboo心里嘀咕,刚往后躲了一步,大门再次打开。
怎么还有人?这不是白家和阿尔伯特家的会面吗?来这么多人是因为塞伦喜欢热闹吗?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朝着大门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的呼吸就滞住了。
又是老熟人,却因为太久没见,连那张脸看起来都显得格外陌生。
浅发男人垂头,迈上石阶,额侧的发丝因为重力滑下,落在了颈间。
她记得在她杀他的时候,他的侧发还没长到这个长度。
高领衣服覆盖着脖颈,Panboo看不见布料下是什么样的,但手心却已经泛起滑腻温热的触感,仿佛血液正从他脖颈汩汩涌出,隔着半个庭院的距离,滴落在她掌心。
Panboo猛地甩了下手,下一秒,又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反应,缓缓俯下身,将手按在裤腿上,用力、缓慢地摩擦了几下。
像是想把不存在的血蹭掉。
她没有抬头,一直到里屋的推拉门咔地合上,这才抬起脑袋。
好不真实。
虽然早就从薛时那里确认过,弗里茨还活着,但亲眼看到他胸膛起伏的样子,还是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就像是被她一口咬断脖子的猎物,第二天又活蹦乱跳出现在她面前的荒谬感。
会让她怀疑那天的事情是不是一场幻觉。
“…到齐….”
耳麦里重新传出声音,Panboo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会面正式开始了。
夕阳几乎完全落下,风刮得更猛烈了,竹叶沙沙作响,Panboo几乎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但好在林那边表示可以听到谈话内容。
她放下心来,裹紧外套,静静等着一切结束,再回去从林那里听录音。
除了晃动的竹林,以及纸拉门内透出的暖光和人影,其他一切仿佛静止了,对时间的判断也变得迟缓起来。Panboo在寒风中,甚至升起了几分昏昏欲睡时,耳机里人声忽地拔高。
…吵起来了?
她一个激灵,困意消失大半,认真侧耳倾听,屋里却又陷入沉默,只剩下脚步声。
等等…脚步?
Panboo还没反应过来,屋子正门已然拉开,脚步从耳机里转移到了耳机外,踏着不耐,清晰向她这个方向大步走来。
她瞬间清醒了,快速往后退去,想借着树叶摩挲的声音掩盖脚步。
可风又不逢时的停了。
鞋底碾过落叶声音清脆,她听得一清二楚,向这边走来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暖光的光映在来人金色的发丝上,也映在他微微睁大的眸子上。
Panboo看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