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当洛伦佐犹豫劝阻他还是不要看录像时，德雷亚斯还在嗤之以鼻。

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看的？

他随意点开洛伦佐发来的视频，然后就看到了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的画面。

没有胁迫、没有暴力，那两人看起来就像对刚确认关系的情侣，在各个店里进进出出，亲密侧耳交谈，最后以一场电影，两支雪糕，作为这次“约会”的完美收尾。

他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

洛伦佐发来的最后两个视频片段，因为网络延迟，叮咚一声，这才出现最消息框下面。

地下车库的光线并不好，充满噪点的视频画面中，女孩站在车门前，和里面的男人不知道交谈了什么，犹豫片刻，还是迈进了车里。

然后跨坐在了男人腿上。

车门关上，一切都被挡在玻璃窗后。

进度条走到了最后，下个视频自动播放起来。画面中，不知是多久之后，车门再次打开，女孩扶了下车身，步伐有点不稳地迈下了车。

她发丝凌乱，脸上带着未褪的潮情，金眸水汪汪的，格外的漂亮，以及….诱人。

他再熟悉不过她那副样子了，几天前，她还在他身下，在他一次次顶弄下，环着他的脖颈，露出同样的表情。

德雷亚斯听到自己指骨紧握时，发出的咔嚓脆响。

他们显然做得很激烈，激烈到过去了这么久，她的唇瓣仍然带着点红肿。

可她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意识到。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泰然自若地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地承认她很开心，给他的愤怒火上浇油。

“…你跟踪我？” 听着他的细数，Panboo错愕瞪大眼。

“那又怎样？” 德雷亚斯死死盯着她的唇瓣，刺耳的话控制不住滑出：

“是打扰到你和白家次子约会、还是上床了？”

Panboo不说话了。

她心底反而松了口气，看起来德雷亚斯没发现她和阿诺德的交易，还有她和李圣杰手下私下联络的秘密。

可剩余的那些事情，值得他这么生气吗？

见她垂头，睫毛颤动两下，在他的逼问下抿起了嘴，更难听的话忽然卡在德雷亚斯的嗓子眼。

他忽地想起了她那天满身伤痕，面对他质问的样子。

也是这样，倔强，安静，一言不发。

沸腾的愤怒骤然冷下去一片，德雷亚斯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理智下来：

“….白家次子手里有你的把柄？所以强迫你这么做？”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今天的开心只是强颜欢笑，她今天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在那个怪胎胁迫下生存的手段。

她在游艇上展露的笑脸，在他枕边毫无防备的睡颜，在他身下时湿润的眼，这些才是她真正自愿的。

他和那个男人对她来讲不一样。

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解释得通。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Panboo睫毛又颤了颤，终于抬头，露出一丝迷茫：

“….什么强迫？”

她是自愿的。

期望直坠谷底，砸得粉碎。

德雷亚斯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像两片砂纸在摩擦，挤出从未有过的难听声音：

“那你为什么…和他….”

他彻底说不下去了。

她是自愿的，那他算什么？

这段时间的她对他表现的好感，主动和温存，又都算什么？

“..和他什么？”女孩还在茫然地重复：“逛街？做爱..？”

“这些我和你也做过啊？”

这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Panboo刚说完，就听到了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发出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