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明熙身体不好,娘不得不多照顾她一些,不过以后不会了,娘保证。”秦氏认真的说,眼中含着些许愧疚。
这是补偿?那她该感动吗?
陆明华心中讽意划过,所以,她永远排在陆明熙的后面。
从小无数次,她幻想过这一幕,想着母亲可以对她和明熙一视同仁。可等到如今,终于等到这句话,陆明华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乐,有的,只是平静。
她等了太久了,久到,她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对着那双眼中的愧意,陆明华轻轻笑了一下。心中总是堆积着的种种不甘怨愤,慢慢开始消散。
不是她不好,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错的,从来不是她。
“这好好的,娘怎么说起这个了。明熙身体不好,娘照顾她是应该的。”陆明华唇角勾起笑意,一句话说的妥帖细致,不露丝毫异样。
“你啊,总是这么懂事。”见她这样,秦氏不由欣慰的笑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出乎预料的是,正厅内只有陆成颂。
陆明华的脚步微顿。
“怎么只有你在,云台呢?”身边秦氏已经问出了口。
“云台刚刚不慎打湿了衣裳,我让人带他去更衣了。”陆成颂说着话,目光划过陆明华。
魏云台最重仪态,也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怎么就偏巧在刚才打湿了衣服,陆明华不信。
她定定看着自己的父亲。
陆成颂不以为意的收回视线,说,“你先坐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父亲有事,还请稍待,女儿稍有不便,要出去片刻。”陆明华说着后退一步。
“明华!”陆成颂皱起眉。
“女儿的事有点急,就先退下了。”陆明华不为所动,迅速出去。
陆成颂面露不悦,挥手一甩衣袖,扫见秦氏有些失神,立即呵斥了一句,“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
“不行,我得去看看。”秦氏说着站起身,跟着走了。
在陆明华的态度中,她察出了异样,心中猜测一起,哪里还坐得住。
陆成颂就这样被母女两人抛下,面色顿时更黑了些。
二房的院子不大,没有设置客院,只有一间客房,在院中僻静一角,客房外花木扶疏,将这里半遮掩住,一棵丹桂位于其中,金黄色的桂花星星点点缀在枝头,香味宜人。
桂树下的石桌旁,魏云台端坐一旁,另一边,陆明熙垂着头,滴滴晶莹的泪珠落下,打湿了衣襟。
陆明华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娘亲已经在为我安排亲事,以后,便祝云台、”说着话,陆明熙哽咽了一下,抬起头,眼中盈着泪,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嘴唇轻轻动了动,只道,“祝云台和姐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了。”
闻言,肉眼可见的,魏云台眼中痛色划过。
陆明熙看着他,一双眼中仍旧泛着泪光,却极其认真,仿佛要把他深深记住一般。
下颌微动,魏云台深深注视着陆明熙。
陆明华心中一紧,不觉屏息。
下一刻,魏云台双眸紧闭,等再睁眼,一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道,“多谢明熙,也祝你得遇良人,举案齐眉。”
眼睛一眨,本已止住的泪水,忽然又大滴大滴滚落。
陆明熙几乎难以再忍住哽咽,悲痛欲绝的看着魏云台。
魏云台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豁然起身,转身离去。
陆明华后退几步,避入树后,安静的看着魏云台离去。
身后,陆明熙还在哭泣,声音细细弱弱,并不激烈,只是细细啜泣,却让魏云台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中,停了三次。
每一次,陆明华都以为他会忍不住回头,可没想到,他始终没有。
“云台、”陆明熙忽然叫道。
魏云台停住。
陆明熙念了一句诗,陆明华不知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