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缓缓把手放了回去。

“主子,对不住,路上有个大坑没注意。”赶车的那人高声说了一句。

贺衍之没说话,只闭上了眼。

马车继续走着,马蹄声中夹杂着车轮碾过石子的细碎声响,让人心烦意乱。

从贺衍之出现的时候我心里就存着一口恶气,吐不出来憋的难受,如今这才过了一天便越来越难受,马车里仿佛弥漫着毒一样,让人快要喘不过气,胸口一阵隐隐作痛,终于,我紧皱眉头,看着贺衍之恶声恶气地说了句:“我要撒尿。”

我知道应该说小解或是如厕,可我偏不说。

果然,贺衍之微微一皱眉,但还是没像家长一样教育我应该文雅一些,只低低说了声:“停车。”

马车马上就缓缓停下了,我直接弓着腰走下马车。

外头空气极好,还夹着一丝泥土与树叶的味道,我站在马车边深吸了口气,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那几个护卫骑着马分别走在马车前后,前面三个后面三个,我下车之后前面的几个头也没回,后面的那几个倒是直直地盯着我。

这时贺衍之也下车了,问:“怎么还不去?”

没说话,我低头朝道边的林子里走去,这林子又大又茂密,层层叠叠像迷宫一样,若是只兔子跑进去,怕是根本找不回来的。

我虽然不是兔子,但若是逃跑应该不会比兔子慢。我说过,我武功一般,唯有轻功还算可以,轻功是用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逃命。

已经走出二三十步远,我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适合的地方,一直没往身后看,此时若是看了就心虚了。

我故意站到一棵树下,好像不满意似的又往里走了走,心里还是紧张的,心跳的像在打鼓,我知道自己跑不过那六个护卫,但只要能找到地方藏好了,哪怕藏上三天三夜也行。

眼瞅着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身后也没什么动静,我稍稍加快脚步,准备飞身上树从上面走。

然而刚要运功,“嗖”地一下,一道寒光从面前闪过,我猛地站住了,低头一看,前面几步远的地上,一把短刀斜插在土里。

紧接着头顶上一阵风掠过,一个人落在我前面,转过身,是护卫四号,没错我给他们编了号。

他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您走得太远了。”

操他大爷的这位轻功比我好!

四号弯下腰一伸手把短刀拔出来,在袖子上缓缓擦了两下,两眼看着我仿佛在说下次擦的可能就是我的血了。

我吞了口口水,突然想到什么,往后头看了一眼,穿过层层树干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儿贺衍之的身影,其实也就一点儿衣服的颜色而已,但可能就是这么一点儿救了我一命。

再往前走几步,大概真的会被一刀插死。

我认命地扭头回去了。

贺衍之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早就预料到了。

“尿完了?”

“没有。”我低着头不看他,没好气地说:“留着晚上拉屎的时候一起尿。”

说完旁边有人“噗”地笑了一声,一听就是没憋住,但不知道是护卫几号。

贺衍之抬头淡淡看了一眼,说了声:“出发。”

晌午的时候没走到镇上,便在一间路边的小酒肆里吃了点东西,酒肆开在岔路口,来往的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不少,环境自然也就杂乱了点儿。

隔壁桌几个彪形大汉一边用着大海碗喝酒一边啃着自己带的肘子,酒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得上天入地的,玉皇大帝都是他叔叔,听得我都臊得慌。

不过贺衍之虽然身娇肉贵的,但出门在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讲究的,面不改色地拿馒头就着热茶也一声不响地吃了。

吃完继续赶路,我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其实是闭上眼躺着,琢磨了一下午接下来要怎么办后来真的睡过去了,被贺衍之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