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河边,我看着手掌上一抹血色皱了皱眉,把手洗了洗,喉咙里还有一丝腥甜,还有点儿泛恶心,被我压下去了。

这时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辆牛车正慢悠悠地从山道那边过来了。

赶车的是个戴草帽的大爷,看见我蹲在河边停下来问:“年轻人,怎么了?"

我抹了抹嘴角,笑着说:“没啥,吃坏东西拉肚子了。

“哦去哪儿?用不用顺路带你一程?"

“好啊。”我急忙背上包袱站起来,“那多谢了。”

上了牛车,我坐在大爷旁边同他聊了起来,他出来拉货,后面是一车萝卜白菜,还有两只捆了蹄子的小猪仔在哼哧哼哧地叫着。

他说过了这座山就是他住的镇子,地方不大但风景好,就是进出的山路长了些,所以平日里没什么

这小镇隐于山间,乍看之下半新不旧的,镇上居民不多,平日里也基本没什么人进出往来,所以没有客栈酒楼之类的地方,来的当晚我在拉车大爷家借住了一宿,他家里就他和老

伴儿两个人,很是热情,特意做了几个菜。

饭桌上聊起来,说是子女都搬到稍远一些的大镇子上了,做点小买卖什么的,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他们俩身子倒也还硬朗,还能相互照应着,也就留在这里了。

知道我不急着赶路,老两口又留我住了几天,到处走了走觉得这里风景不错,便索性找了个地方打算暂住下来。虽然老夫妻俩也留我住他们家,可还是觉得一个人自在些。

地方不大,找房子也好找,有一处之前住的人家搬走了,房子便空了下来,也没要钱,院子里草长得挺高,但房子没有破败还算完好,连三间,屋里还有几件家具,床和桌椅水

缸什么的,倒是正好,又去买了床被褥,简简单单就住了进去,毕竟是住不久的。

住了一段时间,这镇子的情况也大概摸清了,拢共不到一百户人家,多是种地捕鱼自给自足,民风淳朴倒也算不上,但是活的挺自在,风景秀丽,安静淡然,只是这镇的名字我实

在不喜欢阴极镇。

天气一天天转凉了,我比以前怕冷了,夜里都得多盖一床被子,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倒也开始习惯了,也没那么想念清梁城了。

后来想想,其实是看心境,清梁城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向往,若是喜欢,哪里都可以是清梁城。

眼看快到晌午了,午饭吃什么又是我的一大难题,我四仰八叉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像只猫一样恨不得露出肚皮,正在要睡不睡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屋里出来了。

“师父,喝药了。”

我睁开一只眼,看着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朝我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碗,又这么大一碗啊

他叫石头,是镇上的野孩子,听别的小孩儿这么叫他,也是几年前从外面流浪过来的,没爹没娘,问他是哪里人问也不说,有人家看他可怜愿意收留他,可他不愿意,小小年纪只

自己一个人在镇上讨生活,有好心的有时会周济他一些吃的用的,偶尔也帮人千点儿灵活赚几个钱,哪怕吃不饱也至少饿不死。

那回一连下了几天瓢泼大雨,他在我门口躲雨,淋得跟只小狗似的,一双大眼睛可怜中还透着隐忍,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到后来才知道他一直住在山脚下

那间小破庙,前天被大雨冲的塌了一半,实在不能住人就出来了。

我闲着无聊就让他进来了,请他吃了顿饭,当然,他做的,味道还不错,正因如此我才留下他,本来他也不愿意,我说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同是异乡一起做个伴不好么?

他说不能平白受人恩惠,我说不白让你住,家务活你来,我有钱,多养你一个不成问题,又扭捏了半天才狠心一点头,那忍辱负重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收他当变童。

说是做伴,到后来其实就是他照顾我。

然而我并不是需要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