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诀的眼睛一眨眼就红了。

他嗓音哽咽:“云书兄,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云书,是谢思青的表字。

瞧见梁诀一把年纪还跟幼年一样,说哭就哭,谢思青叹息道,“阿诀,我没事。”

能活着再见到妹妹,还多了一个外甥女,他已经很知足了。

可梁诀还是没有办法忍住内心悲伤,他握着谢思青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稍微力气大一些,就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了。

“呜……”他越克制越忍不住,直接哭出了水煮开的声音。

谢思青无奈拍了拍他,劝说道,“好了阿诀,别哭了,你现在也是个大将军了,也不怕手底下的将士们笑话你。”

温雪菱走到慕青鱼的身边,看着她手里紧紧抓着的糖纸,里面都是闻人裔做的酸果子。

她紧紧抓着娘亲的手,无声给予了她安慰。

慕青鱼和闻人裔娘亲的往事,她也是头一回听说,如今回想也是唏嘘不已。

母女俩看着哭到肩膀一抽一抽的梁诀,对他情感宣泄的直白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

谢思青见梁诀哭声止不住,煞有其事地开口道,“再哭,以后就别想见小鱼。”

“那不行!”梁诀的哭声瞬间就停了。

他用手背囫囵擦了擦眼泪,非常认真说道,“我这辈子非小鱼不娶,她不嫁,我就守着清白孤独终老。”

慕青鱼嘴角抽了抽:“梁诀,你不害臊。”

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对。

梁诀低头认真嘀咕道,“脸皮和媳妇,我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慕青鱼:“……”

无话可说。

但好在这人的眼泪是止住了。

闻人裔早就匆匆见过谢思青,也知道他现在状态不佳,沉声提议道,“慕姨,谢将军需要休息,我们先回营地休息吧。”

一行人很快回了梁家军驻扎的营地。

温雪菱和慕青鱼安置在一个营帐,谢思青单独安置在一个营帐。

为了方便照顾,两个营帐是紧贴着的距离。

有梁诀在,都不需要轮椅。

他直接背着谢思青疾步匆匆回了营帐。

对方甚至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人已经出现在了营帐内的床榻上。

梁诀正在给他脱鞋子。

“云书兄,以后有我在决不让你受欺负。”

“此事无关小鱼是不是我心上人,全然看在云书兄过去对我的好,就算我死,也绝不会让人再伤你!”

谢思青看着梁诀脸上认真凝重的神色,丝毫不怀疑他话里面的真实性。

“谢了。”他说话的气很虚。

从奴城来京城,路上的速度已经很迁就他的身体,可接连半个月的奔波,他的身体还是出现了问题。

梁诀心粗但是眼色好,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云书兄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喊小鱼!”

他急忙转身,却被身后的谢思青喊住,“别去!”

谢思青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是慕青鱼给他研制出来舒缓身体伤痛的药物。

“吃颗药就好了。”他安抚着梁诀躁动的情绪。

梁诀眼神里有明显的迟疑,看到他脸上苍白在服药之后确实有了缓解,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营帐外传来声音,是慕青鱼在门口。

谢思青给了梁诀一个眼色,示意他一会儿千万不能说他刚才不舒服的事情。

“……”梁诀沉默不语。

慕青鱼带着几个提着热水的将士进来。

看到谢思青强行提起的精气神,她戳穿他的伪装道:“哥,你别装了,我是大夫,我能看不出来你身子好不好?”

她都闻到补气丸的药香气了。

若不是身体实在不适,谢思青都不会主动服用这个药物。

慕青鱼指挥着梁诀给兄长擦拭身体,在他陈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