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及笄礼都还不曾办,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看似不避男女大防,实则根本没有从心中过,把她当成对付某些人的踏板呢。
在他视线过来时,温雪菱也没有闪躲。
说出「江南徐家」那句话时,她其实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前世她昏迷时,他和她说的一句话。
【他说江南很美,江南徐家还有他的亲人,如果她能活着醒来,他就送她去江南生活。】
温雪菱从小在北境长大,荒漠戈壁,大漠辽远,从不曾瞧过他口中的江南。
当时她昏昏沉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今生,她从温敬书那边得知,本该早已离世的皇太孙还活着,就在江南徐家。
这才派人去了江南徐家查明。
等等!
江南徐家……
闻人裔……国师……
她倏然低头,把眼底震惊全部藏了起来,没有让她瞧见自己内心的震颤。
闻人裔会是那位「早亡」的皇太孙吗?
九皇子和商人之女的儿子。
先帝的长孙。
闻人裔敏锐察觉到她身上不对,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视线。
恰好这时,花奴来报,说有贵客开价五百五十两黄金。
“贵客可还要继续加价?”
紫樱心里也很恼火,没有想到有人会把价格提到这么高。
她心里最高价也不过是三百两白银。
斜对面包厢里的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底气?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双眸子,总觉得似曾相识,又记不起是在何处见到过。
如今黑风寨没了,没有了替她做事的得力帮手,她自然要重新找一个趁手的。
关键是……要足够听从她的命令。
王奎和李峰都不是好东西,在黑风寨享乐的日子一久,就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
很多事情阳奉阴违。
若不是她不能频繁出府,早就把他们解决了。
在她对少年势在必得之际,去那个厢房询价的花奴也回来了。
“贵客,对面客人开价:八百两黄金。”
哪里来的冤大头!
紫樱气得直接变了脸色,浑身弥漫着阴沉沉的狠戾之色。
另一边厢房。
温雪菱眉眼含笑打趣道:“兄长真是气派,八百两黄金说给就给,想来私库充盈。”
他坐在那里,如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巍峨高山。
闻人裔看着冷,说出口的话更冷。
“不是你说送我一把锋利的刀吗?既然是送,不该是贤弟出钱财?”
“……”温雪菱身子瞬间坐直了。
原来他如此不要命喊价,是因为花的不是他的钱财?
花奴回来,坦言另一间包厢的贵客,不再继续加价,这个少年是她们的了。
闻人裔嗓音里浸润着淡淡笑意:“是我们的了,可欢喜?”
温雪菱:“……”
她从温敬书那边抢来的银子,全部存在了京城钱庄。
拿着盖有她私章的票子,就可以去钱庄提取。
花娘子带着一位管事模样的男人过来,笑眯眯递上了那个少年的卖身契。
一个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人,居然还能给他们整出来一张假模假样的卖身契,哪来的身份呢?
温雪菱藏匿在面具背后的唇,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这个吞人的世道,还真是无奇不有。
离开暗花楼时,少年已经被重新装在了铁笼子里,外面盖着漆黑的布,隐隐还能听到如野兽般的嘶吼。
很弱,像是在承受什么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