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地,有一抹期盼在他漆黑的眸底冒出头。
慕青鱼嗓音清冷:“想起了一些。”
他心猛地揪紧,迫不及待追问她道,“想起了什么,有没有想起我们之间……咳咳,就是之前的故人。”
“抱歉。”慕青鱼否定的回答,令他眸子里的光亮渐渐熄灭。
梁诀嗓音低沉暗哑,“你无需与我说抱歉。”
毫无音讯的二十多年都等下来了,眼看着即将迎来黎明的曙光,他不该因此气馁。
“今夜,你们能出现在这,是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吧?”
这句话是看着慕青鱼的眼睛说的。
他敛起眸中低落,沉声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们便问吧。”
有关亲娘的真实身份,温雪菱没有越俎代庖提问。
从来到谢家开始,慕青鱼的心就处于一个不平静的状态,脑子里有很多重影子交织在一块,耳畔也出现了很多陌生又透着熟悉的声音。
“梁诀,在我失去的记忆里,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我是……青梅竹马。”
慕青鱼听着他回答时稍显停顿的迟疑,眼眸微微上抬,“只是青梅竹马?”
想说是,又不甘心。
梁诀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狭长的凤眸细碎又温柔,历经岁月沉淀依旧不曾改变对她的执着。
“定下婚约的青梅竹马。”
他终是把这句深埋心底的话吐露了出来。
静静听着梁诀娓娓道来的往事,温雪菱放在桌上的手突然被果碟碰了碰。
她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了梁念屿笑呵呵的眼睛。
他无声传递:你太瘦了,多吃点。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梁诀。
他甚至还把梁念屿面前的几碟点心,全部都移动到了温雪菱和慕青鱼的面前。
梁念屿:“???”
他乌黑的眸子一瞪,泄气般趴在了桌上,安静听着梁诀未说完的后文。
“二十多年前的上元夜,谢梁两家定下了婚约,我们也在长辈的见证下交换了信物。”
“后来,你随父兄奔赴北境暮阳关,我南下支援淮南王。”
“我们约定好归来那一日,就向圣上请旨成婚。”
只可惜,他没有等到他的心上人。
温雪菱适时提出疑惑:“为何,义父明知倾心院那位是假的,却不曾戳穿?”
提起这,梁诀就不得不想起,帝王把冒牌货指给温敬书的那一日。
得知谢家军满族覆灭时,他正和淮南王攻入南疆敌军腹地,心神不宁下被人暗算中了一箭。
只差几毫厘,箭尖就要穿透他的心脏。
那支箭上有南疆巫族的毒。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彼时,那个冒牌货已经顶着「谢思愉」的名字,得到了帝王对功臣之女的重重嘉奖。
谢老将军把唯一的女儿保护得很好。
在及笄之前,真正的谢思愉,从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脸。
她及笄后随父兄上战场,也是戴着遮盖住全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银色面具。
这让温雪菱想到了国师府的闻人裔。
前世今生,两辈子。
她都没有瞧见过他面具下真正的模样。
换言之,他若是哪一天摘下面具出现在她面前,她恐怕一时之间也未必能认出来。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不得不提年少时的梁诀,那是真正的意气风发少年郎。
与谢思青、容柏清同为容国三大少将。
他们幼时便一起在军营历练,也不只一次从谢思青口中听到他那个龙凤胎妹妹。
当时容柏清还是十七皇子,对她好奇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梁诀就不一样了。
他就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