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上秘药的作用下,他如今已经能正常下地行走。

后背和后腿上的那些伤口也已经结痂。

被护卫用小轿子抬过来,屁股底下垫了厚厚的蚕丝垫子,刚下地就疾步迈进小楼。

看到二儿子过来,温敬书向容柏清提议道,“王爷身子可好些?若还有不适,不如让谨行给王爷瞧瞧?”

对丞相府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容柏清并不是很感兴趣。

钱虫草生长环境极其严苛,就算连着土一同挖回来,也只能保其短短三日不死而已。

温雪菱母女俩竟能让钱虫草离土存活半月,他很看重这项本事。

正好,他也想看看慕青鱼的本事有多大。

还有师从医圣的丞相府二公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生母,一身医术比自己还要厉害呢?

容柏清眼底涌动着暴戾疯狂的凛然杀机,日子无趣,多些乐子也是不错。

“也好,既来之则安之。”

“那就请慕夫人和二公子一同出手,好好瞧瞧,本王这身子到底是因何不适吧。”

来的路上。

护卫就已经把事情经过和温谨行提前说了。

得知慕青鱼竟然敢用三脚猫的医术,来给淮南王看诊,还说近距离查看王爷的眼珠子。

他不免在心里嘲讽她自视太高。

至于溶月之毒……

更是可笑!

回想起祖母曾经和他说,温雪菱和慕青鱼常常在邻居面前说,自己能拜入医圣的门下,全靠她一腔母爱感动了医圣,与他有没有本事并无干系。

温谨行早就心生不满,他明明靠的是自己在医理方面的天赋。

也好,今日就让她们好好看清楚……

他温谨行靠的从来都是自己!

温雪菱看到他随身携带的药箱子,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医圣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就不知道被娘亲打脸的时候,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倨傲自信。

温敬书看向二儿子,意味深长道,“谨行,你可要倾尽全力,好好给王爷把脉。”

“儿子明白。”他读懂了父亲眼睛里的含义。

视线掠过到亲娘脸上,看到她平静无波的眸子,温谨行猝然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他总有一种背叛了亲娘与之为敌的错觉。

默默在心里安抚自己:没事的,只是让娘亲看看自己学有所成的本事罢了。

生双生子的那年,慕青鱼是难产。

若不是村子里的大夫和稳婆经验足够丰富,她恐怕早就一尸三命,根本活不到现在。

拼尽全力剩下的五个孩子,只有女儿会心疼她的不容易。

四个儿子出生时,温敬书还在花溪县,孩子们也明显要对爹爹更亲近一些。

慕青鱼当时还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在教导儿子的事情上,温敬书这个做爹爹的也算是亲力亲为,儿子们也愿意学,此乃好事。

可如今瞧来,她更像是一个给温家传宗接代的器皿。

温雪菱察觉到身侧气息的变化,眨眼间就明白了慕青鱼心里的酸楚。

她握住了亲娘的手,“娘亲,女儿扶您过去。”

“好。”幸好她还有女儿不离不弃。

石凳上本就已经铺了厚厚的软垫子,并不会觉得冰寒。

慕青鱼和温谨行各坐一方。

温敬书坐在他们之间,闻到身侧熟悉的山茶花香,他心湖微有波澜。

照理说,淮南王身为一军统帅,身子状况应保密,可他却并不担心温敬书知道此事。

先前已经给容柏清把脉,慕青鱼这次便没有再搭手再诊一次。

望闻问切,是看病救人的流程。

温谨行边把脉边说道,“王爷确有内伤,且还有些年月了。”

“七八年了吧。”容柏清嗓音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