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菱端起桌上的酒壶,给闻人裔和梁诀添酒。

光闻味儿就知道是入口辛辣的烈酒。

闻人裔刚喝完一杯,酒杯刚放到桌上,手还没有离开呢,已经被人倒满了酒。

“……”他不着痕迹睨了眼过于热情倒酒的温雪菱。

她装作看不见他眼睛里的冷色,继续倒酒,反正他手里的酒杯只要空了,她就哐哐倒酒。

梁诀那边也好不到哪里。

温雪菱雨露均沾,只要酒满,对面络腮胡就开始朝他们俩举杯。

“穆兄,你们也知道我们寨子里兄弟多,这次的货本该是吴家提供。”

“前些日子,他们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小娘们给端了窝,手里的货也不翼而飞。”

说的是吴老二的事情。

温雪菱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夺走吴老二那批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梁诀,不,现在是化名「穆余」的江南兵器铺子当家,带着他的亲戚「郁安」来京城谋出路。

“王兄,货不是问题。”

“你也知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天灾人祸不断,你这五百两银子,还不够我们从江南运货过来的人力。”

梁诀笑里藏刀:“……先付八千两银子,交货后再补上剩下的两万两。”

他这话音还没有落下呢,络腮胡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恰好此时,花娘带着清一水的姑娘们进来。

原本紧绷的氛围被打断。

“你们过去,好好伺候我的两位兄弟,伺候好了,这些银子都归你们。”

络腮胡掀开桌上的红布,整整齐齐的银子摆放在那,看得她们心花怒放,脸上也藏不住笑意。

“爷放心,奴家一定好好伺候这两位爷。”

姑娘们蜂拥而至。

浓郁的脂粉香气,盖住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醉香游。

温雪菱被挤到了小角落里,她饶有兴致看着被姑娘们围在中间的两个男人,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说时迟,那时快!

梁诀一把推开了周围年轻的姑娘们,厉声吼道,“都给老子走开,再靠近我灭了你们”

他气愤挥袖,冲着络腮胡脸色不佳道,“王兄,我可是有妻女家世的人!”

“穆兄别着急,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你不说,我不说,嫂子怎么会知道你在外面的风流韵事?”

温雪菱闻言看着他的眸子有些冷,果然多数男人心里都是这些龌龊心思。

“那不行!不遵守男德的男子是发不了财的!”

“在我们穆家,听媳妇儿的话才可以财富无限,这是祖训,不能破。”

他对着周围的姑娘们嫌恶挥手道,“你们过去对面伺候王兄吧,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这些困扰。”

温雪菱抬了抬眉,话糙理不糙,没想到梁诀还有这方面的突出觉悟。

络腮胡显然还不死心,让姑娘们都紧着伺候闻人裔。

“郁兄弟,穆兄家里有家世,你这么年轻应该不曾有吧?来花坊不寻欢作乐,你们该不会是官府派人找事的吧?”

他污浊的眸子死死盯着对面不爱说话的男人,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和防备。

梁诀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他偷偷去瞧身边男子的脸色,但在看到闻人裔后面站着的姑娘们后,又默默往旁边坐了坐。

嗯?他怎么看起来如此忌惮闻人裔的样子?

温雪菱将这一举动暗暗记在心里,也跟着一起去看闻人裔的反应。

别看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身上的冷意,可比外面落的雪还要冻人,令姑娘们都不敢靠近。

有大胆的姑娘,故作没站稳,朝着他的怀抱跌去。

温雪菱看戏看得正欢呢,就感觉袖子被人一拽,人也跟着往前冲去,一把抱住了跌进她怀里的小娘子。

脂粉香气扑鼻,她脑海里瞬间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