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年所有的骂名,都是儿子顾衍给他带去的。

她之所以没有废了顾衍,就想看看能不能靠他,将他的父亲笼络到她这一方来。

毕竟……

梁诀的人再好用,都不如自己人用得顺手!

温雪菱离开青楼花坊,并没有着急回丞相府,而是转道去南郊桂花巷见了几个人。

昨夜收到徐管事传回来的消息,她就立即安排人去查了后娘。

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些东西。

丞相府那些看似经营不善的铺子,亏损掉的银子,还有库房里消失的金银首饰。

有极大可能。

是谢思愉用来迷惑外人的障眼法。

那些钱真正的用途……

或许被她用来养城外黑山头的山匪了。

那群匪徒是两年前出现的。

仗着黑山头易守难攻的险恶地势,打家劫舍,拐骗妇孺,残害百姓,无恶不作。

官府派兵去了好几次,都没有将这群匪徒从山上抓下来。

南郊桂花巷最里间的院子,已经被温雪菱买了下来。

这里被她当作见人、交换消息的临时据点。

此刻,她眉头紧锁,陷入一片沉思。

倘若能查到这些人与谢思愉有关系,甚至就是替她做腌臢事的手下。

那……别说是温敬书。

就是谢家先祖从棺材板里爬出来,都保不住她!

“阎泽,把这封信交给梁将军。”

大概十多日前。

击退蛮夷的梁家军,就已经从北境起程。

算算日子,大抵再过半个月,梁念屿便能抵达京城。

若归京路上,他正巧解决了黑山头的土匪草寇,也算是功德一件。

指不定……还能得到圣上另外的嘉奖。

而她,也能断了后娘的退路。

一举两得。

日子尚有盈余,黑山头的事还可再缓缓。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笼络顾尚书的人心。

顾衍,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前往桂花巷前,温雪菱特意去了金羽楼,从后院换了一辆马车,小心谨慎地离开。

回来的路上,她又另外换了一次马车。

温雪菱重新回到金羽楼。

刚进订的厢房,就看到了本该在江府养伤的江芙蕖,神色凝重坐在房里等她。

“吴老二他们被人扒光了衣衫,挂在青楼花坊的门口,此事是不是你做的?”

温雪菱没有否认,也知道江芙蕖心里的顾虑,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芙蕖姐姐,可是觉得我行事过激?”

她很欣赏江芙蕖的经商天赋,也明白她待人处事的稳重和克制。

可对于吴老二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地痞流氓来说,只有让他真正恐惧风雨楼背后势力,才能让他们打从心底里忌惮。

做事前都得掂量清楚,能不能承受后果。

江芙蕖瞥了眼桌上她倒的热茶。

“吴老二是京城各大兵器铺子的领头人,除了新攀附上的顾家,还有定安侯府。”

温雪菱笑了笑,“我知道,他是侯府夫人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定安侯的小舅子,对吗?”

“你怎么会……”江芙蕖脸上闪过诧异。

世人不知,定安侯夫人还有个同母异父,比自己小十六岁的亲弟弟。

此乃后宅丑闻。

消息早已被侯府夫人的外祖家封锁。

温雪菱视线落向地面,心中冷笑,她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