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事望着面如冷月浮霜的人,寻常人听到这个消息,早就喜上眉梢,秦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性子倒是一贯如此。
难就难在这性子上。
两个人选,秦舟和许乐渝,真是让崔管事纠结不已。思来想去,只能叫卓知衣自己选。
郁舟很快从崔管事的屋子里出来。
门口三两成群的人一愣,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秦舟,崔管事和你说什么了啊?”
郁舟摇了摇头。惠乾峰玉霄殿内,宴会已至尾声,正中的门突然大开,随着一声清脆悠扬的钟声后,两行青衣美人自殿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最后一盘“菜”也上桌了。
郁舟站在第一排,即便眼睛往下看,也能感受到周围仿佛要把他脸上盯出个洞的视线。
然而更多的视线已经隐藏起来。真正的贵人坐在珠帘屏风之后,以他们的修为,无需靠近,就能看清楚这些炉鼎的姿色。
方才许乐渝的惨状在眼前挥之不去。
崔管事轻轻一挥手,郁舟沉下心神,开始重复自己已经练习过几千遍的话语。
清润温柔的嗓音在殿内响起:
“奴名秦舟……”
屋内,崔管事看着刚录好的留影石,满意地笑了笑。
留影石上,秦舟先是恭顺地行了个拜礼,又维持着姿势,垂下眼睛道:“奴名秦舟,年方二十,善琴艺。鼎身未破,经脉澄澈,气海柔顺。”
说完,他微直起身来,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小臂,肤白胜雪,上头一点红痣,倒似白釉瓷胎里煨出颗朱砂来。
秦舟再度深深拜谢,道:“还望贵人……垂怜。”
桌上两块留影石,齐整地摆在一起。
崔管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好茶!”留影石不知播到第几遍,上头画面里的人与大殿之内正说话的人完全重合。
卓知衣盯着正在说话的美人,身边的酒盏空了,立即有仆役小心满上。越是醉酒,心里就愈发痒痒。
那日崔廷拿了两个留影石来,是他母亲选了其中一个炉鼎。短短几天,那炉鼎就被玩得只出气不进气了,实在是没用。
若叫卓知衣自己选,他更喜欢这个叫秦舟的。
今日宴会,地位尊崇者不在少数。只有等那些元婴之上的修士挑完,才轮得到他。秦舟这般姿色,想必很快会被带走。
卓知衣又饮了杯酒,浑身燥热,问:“那炉鼎呢?”
“回少宗主,已经着人去医治了,皮肉伤全好了,只是人不见醒。”
卓知衣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不过新鲜劲儿没过,还是道:“想办法把人弄醒,抬过来吧。”
许乐渝睁开沉重的眼睛,发现醉醺醺的卓知衣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一下哭了出来,瑟缩着想要爬走。
这几日来恐怖的折磨和虐待,超出了许乐渝的想象。他身上的鼎气已经被采撷无几,人便如夕阳般,行将就木,容貌都憔悴几分。
为了能被善待,他哀求卓知衣,想和对方结契。然而卓知衣只是赏了他一巴掌道:“和本少爷结契,你算个什么东西?”
许乐渝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讨好崔管事,打压郁舟,最后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房间内很快响起了尖叫声和求饶声,然而卓知衣并不觉得扫兴,到最后见了红才停手。
鼎气再度流失,许乐渝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还维持着卓知衣摆弄的那个姿势。
桌上的留影石一直没停,秦舟正挽起自己的袖子展示朱砂痣,那一抹红分外刺眼。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遭受虐待的人不是秦舟!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和秦舟抢这个机会!
许乐渝死死地盯着秦舟的幻象,突然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喊道:“少宗主,秦舟是纯阴体质!他是纯阴体质啊
不幸中的万幸,郁舟想象中的社死并没有发生。
杜元香三人回来的时候,郁舟刚好把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