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闻着这香味,会对你行不轨之事?”

郁舟跟他说话累得想死。

他抱着剑强颜欢笑道:“剑尊大人修为高深,自然不会被这香味影响。我是怕遇到其他修士,万一闹出误会便不好了。”

“我说过,跟着我。”陆照火道。

言外之意,跟着他不会出什么问题。敢情这份工作还是二十四小时不能下班?

郁舟还想争取一丝去掉香味的机会,陆照火道:“你可知禁制能压制鼎香,却也于你身体有损?”

触及知识盲区,郁舟愣愣地看着他。

陆照火却也不打算同他解释,只道:“我下山处理些事情,不必跟着。”

说完,不带剑便走了。

郁舟把剑放在桌上,尝试了下,门口仍然有结界阻挡。

既无法出去,郁舟只能环顾了一圈房间。这雅舍虽大,但只有一张床能住。好在郁舟在窗下找到一张软榻,看着还算干净。

郁舟怕陆照火有忌讳,并不敢碰他的东西,就这么在桌前抱着剑发呆。

发呆对他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好时光了。

擦完了脸,就是身上。大家都是男的,而且又不是第一次看,郁舟用力地给陆照火擦洗起来,还没忘记象征性地关心下他的伤处:“我看您胳膊上的伤很深,不碍事吗?”

陆照火正因秦舟的动作重了起来感到不满,闻言道:“小伤而已。”

须知要不是因为剑道试域里会压制修为,他打这妖蛟不过一招而已,怎会弄得自己也受了些皮外伤。

给他擦洗了一番身子,郁舟也感觉身上潮潮的不舒服,将外袍脱下来,和陆照火的一起简单浣洗了下,干完活才休息。

他其实已经累极,尤其腰和腿隐隐作痛,腰是被陆照火抱着勒的,腿应当是撞青了,以至于他坐在石桌边上就如小鸡啄米一样打着瞌睡。

陆照火看不过去,道:“要睡去床上睡。”清晨,金光宗。

青团峰长长的石道之上,一群白衣人正步伐款款地朝山顶上走去。

芳时已歇,青团峰不复先前山色明媚,周围树木萧寂,这群白衣人在其中倒正合时宜。他们有男有女,有高有矮,个个身量纤纤,长发及腰,头上戴着一顶厚重的惟帽,叫人难以窥得容貌。

“那是合欢宗的人吗?看起来身段好漂亮。”两名外门弟子自另一座山峰遥遥望去,从他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刚好能看见那群白衣人的背影。

刚才说话的弟子年纪稍轻些,伸着头一直看着,不无艳羡道:“王师兄,他们也是来参加这次句州大会的吧。”

句州大会乃是修真界五年一次的盛会,他们作为外门弟子,并没有机会参加。

被称作王师兄的弟子王德鄙夷道:“不错,他们的确是合欢宗的人。不过看这副打扮就知道,是合欢宗圈养的炉鼎,千人骑万人跨的东西。炉鼎身份低贱,没有参加大会的资格。他们是被合欢宗进献过来,送给高阶修士的。”

其实合欢宗既然是进献,自然会挑选容貌姣好的处子,王德只是眼红自己无法分得一个炉鼎,只能以言语泄愤。

那年轻弟子好奇道:“和炉鼎双修,真的能使修为进步吗?”

“那是自然,”王德道,“双修能撷取炉鼎身上的精气……有的高阶修士太过厉害,撷取精气过多,炉鼎挨不住几次就死了。”

年轻弟子:“那炉鼎为什么会甘愿赴死呢?”直到快熄灯的时候,郁舟才从林怀嫣那回来。

许乐渝早就洗漱完了,墨发披散,正在床上压腿。这也是合欢宗炉鼎每日必定修习的,能使身体柔若无骨。

至于柔若无骨是为了什么,就不能播了。

郁舟接了盆水在铜架子上洗脸,许乐渝偷偷看他,发现他洗脸、梳头一直都没照镜子。

即便许乐渝讨厌秦舟,也不得不承认,他生了张姿容极美的脸,有这样一张脸的人竟不喜欢照镜子,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