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看着保洁拎起来要提走的垃圾里的那个破裂的小瓶子,手指在大腿上攥紧,咬着牙,鸦黑长睫抖了抖,生生按住自己打自己脸当场翻垃圾的冲动,终于说:“没事。”
那是林挽月送给他的东西,就这么跟垃圾一起被丢掉了。
林挽月拿起剩的半罐一口饮尽,单手把空罐子捏扁,转眸看了他一眼,眉宇间森森寒气:“你们玩,我先回去了。”语毕,站起身要走。
“再见。”许芊羽与她道别。
段嘉忆被她的眼神刺了一下,这神情,在她脸上,跟勃然大怒没有任何区别。
他好像做错事了,怎么就头脑发热地做了这么蠢的事呢?
“再玩一会吧,我到时候送你。”他条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腕,挽留道。
“不了。”她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靠着柔软的靠背,矫饰的笑仍留在脸上,手指无措地在沙发上滑动。
点歌台的歌没人新点,被唱完了。
大家唱过一趴,苦思还能再唱些什么的空档,许芊羽在段嘉忆身边坐下,轻声说:“记得上次你邀请我合唱,我拒绝了。”
“……是啊”他点头。
她笑了笑,问:“你怎么不再请我唱一次呢?”
他是怎么点歌,又是怎么拿起麦克风的,他都记不清了。
动人的调子悠扬,他跟着唱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狗段好死
第4章让我帮你颜
散场之后,等人都走了,顾不上满地的礼物,段嘉忆迈开腿跑出去,看到走廊尽头,被保洁推到各处收容秽物的半人高的绿色大垃圾桶,他奔过去,掀开盖子,撸起衣袖,在脏臭的垃圾堆里翻找。
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粘腻不知道混合了多少恶心事物的垃圾里很快被同化,越往深刨,手腕到手肘也没有幸免,遭遇十几年来最脏的境地。
无法形容的酸臭直冲面上来,剧烈的臭味激得眼球快流出泪来。
在哪?在哪??
“你在干嘛?”远远看到他半截身子埋进垃圾桶的服务生惊讶地问。
他头也没抬:“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掉在包厢的垃圾桶里了。”
“上一轮房间里打扫的垃圾都已经直接被垃圾车运走了。你丢东西了吗?要不帮你找找别的地方吧。”
他动作一顿,脑袋从垃圾桶里拔出来,脸色白得吓人:“你知道哪里能找到那个垃圾车吗?”
服务员摇摇头:“运到郊外垃圾场,过了这么久,早就被焚化了。”
怎么会这样?
段嘉忆眼前发黑,他没想的。
污秽不堪的手按在了胸口,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没想真的弄丢的。
他是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捡回来的。
鼻尖的臭气被他粗喘着吸进了肺腑,胃里滚滚酸楚。
难受,恶心。
他弯下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
回了家,林挽月大拇指轻轻抵着太阳穴,或轻或重地按压着,大门哐一声被甩上。
烦,躁,郁结。她竟然怕段嘉忆伤心,没有采取任何立杆见影的措施,由着让他逍遥。
不像她,不像她了。
他喜欢别人,她就暂且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不经意的举动都会让她痛苦。
这样的日子完全是钝刀子割肉,人自我感动的能力真的强大,她单方面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越痛越爱,越爱越痛。
这痛不是单纯的痛,它是养分,是催化剂,是迷幻药。
但她不会让自己这么痛下去的,她实在没有受虐的爱好。
听见声响,林曜走出来,看到她的脸色就是一惊,上前扶住她:“挽挽,头又疼了吗?”
倚着他,林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