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林挽月在自己的座位旁边,意外又见到了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明亮的机舱灯光下,他每一寸皮肤,透白里都隐约含着冷淡的粉,对上她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窝之中,碧色的琉璃瞳轻而快地浮动过一丝情绪,来不及捕捉到究竟是什么,又平复为疏离的淡漠。

他们这一排3坐,林挽月坐在靠窗的位置,这名英俊的混血儿在中间,和他一道的男人在最外侧。

她放好自己的挎包,擦着他们的膝盖往里走,落座。

飞机快要起飞了,漂亮的空姐柔声提醒每位乘客收好电子设备,摘下耳机,林挽月都照做了。

她歪头望着飞机腾飞时,小小一块玻璃里能望到的有限的窗外风景。

身边的两个人用着法语交谈林挽月是能听懂的,从前勇闯几国奖学金,学到的语言好好地储存在她的脑子里,还没还回去。

最外面的男的语带歉疚,说什么,埃泽尔,事出突然,只能坐这班飞机,委屈你了。

……

坐个飞机他们在委屈什么劲?

林挽月余光扫了他们几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机务人员分发了飞机餐,他们座位前的小桌板都拉了下来,林挽月撕开包装吃着,旁边的两位都只要了一杯白水。

她听到他们谈论的正事说完之后,名叫埃泽尔的混血儿话锋一转,“你的中文怎么样?”

“还不错。”另一人回答说。

第164章你不记得了?

埃泽尔是会中文的,只是他在国外待太久了,大段的长句子没办法马上说出来。

他骨棱漂亮的大手斜斜一指,当属下的面,凌空指向身边的林挽月,他语气带了十足的蔑视。

“长相是天生的,难看就算了,最基本的化妆,不会吗?既懒惰又可笑的…老女人。”

嗯?

林挽月放下支着脸的胳膊,挑眉看了过去。

男人冷寂的碧色瞳珠看着她,高挺鼻梁下,烟粉薄唇不带感情地,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属下道:“该怎么说?”

真是在骂她啊?

林挽月舌尖抵住上颚,漆黑的眸子盯着他,没什么表情地摸了摸鼻子。

“嗯?”得不到回答,埃泽尔又压迫性地示意出声。

?他有病吧。

林挽月用看智障的眼神对上他漠然的深邃碧眼。

化不化妆也能拿出来叭叭这么多?

角度是真的清奇,说话是真的离谱,脑子也是真的有蛇毒。

林挽月舔了舔唇,讽笑出声,本来今天高高兴兴,这男的为什么要作这种死?

空气陷入了僵直的死寂,跟林挽月隔了一个座位的下属震惊加同情的眼神如有实质地扎过来,他嗫嚅着嘴唇,“您…您在开玩笑吗?”

林挽月坦然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到身边,安坐在桌后面色冷淡的埃泽尔身上,她冷嗤一声。

将最后一块面包咽下喉咙,林挽月端着装可乐的纸杯举起来。

“埃…埃泽尔?”林挽月叫他。

埃泽尔微垂的目光抬起,疏离的碧色琉璃瞳淡淡看她。

“劳烦你指出我的…不足,我会积极改正的,”她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举起手里的纸杯,向他晃了晃,“我敬你。”

林挽月抬起头,一饮而尽,而后也不出言催促,只拿深潭似的黑眸望着他。

一旁由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被打断说话的下属诧异地看着大胆凑到埃泽尔眼前的她她都听得懂!

谢天谢地,那他就不用翻译那些招打的屁话了。

“埃泽尔确实很有眼力,呵呵呵。”他陪着笑,顺势拍着埃泽尔的马屁。

埃泽尔看着她,无甚情绪的漂亮瞳珠里透出一种奇异的认真来,他大手慢慢拿起身前的纸杯,杯沿凑到自带雾面质感的菲薄唇边,“你不记得了?”

混血儿低沉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如同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