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家叫去一齐用了顿饭,李持盈才发现荣王竟然没走,想是兄妹二人已经商量过了一遭。
“近来外头不太平,虽说不与咱们相干,还是谨慎些儿好。”华仙道,“你们小孩子家,放了学便径直家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使人出去买去,别教我们操心。”
李持盈看了一眼李沅,左思右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可是出了什么事?”
公主身后一个衣饰华丽的老妈妈赔笑道了个万福,又给她斟了一杯木樨甜酒:“凭他什么事,横竖闹不到咱们府上,姑娘若是闷了,去花园子里赏花赏景儿也使得,派人去书局买些书也使得。”
这是哄孩子的话。不过李持盈没恼,她今年才八岁,要是这里人人都拿她当个大人看才是古今罕事。反正每个月有月例银子,连脂粉头油、四季衣裳都是公中出钱,只规格不高,她本身不爱在这些事情上留心(有梅枝嘛),一句‘书局’倒是提点了她。
“常听人说京里的书局极大,洋文书、俄文书都能找到。”还能订报订杂志,可不是老鼠掉进米缸了吗?
“你能看懂俄文?”李沅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李持盈忙道:“看不懂,原说想学来着,没寻着好先生。”
近几年朝廷同俄国关系紧张,贸易往来少了,学俄文的教俄文的自然都跟着缩了水。李沅见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撂开手,不提寻人来教的话;华仙无可无不可;倒是荣王,联想起五年前俄国大使被刺身亡之事,胸口一沉。
末座吃饭的晖哥儿忽然说:“学里就有会说俄国话的。”
他也没看李持盈,仿佛是忽然想起这么一遭。华仙公主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快过年了,你们学里就要年末大考了吧?”
晖哥儿立刻缩了缩脖子,很是识相地闷头扒饭,惹得一干人都笑起来。
美了没几日,却是学堂先传出风声,不少同学午饭时聚在一起闲话:“你听说没有?都道真定大娘娘在福建巡视水师时受了伤,过年且不一定能赶回来呢。”
第000章 大娘娘
三思学塾里官宦子弟不多,又兼都是孩子,说起皇家八卦来毫不嘴软,比外面的文人士子还直白尖锐。
李持盈先是一惊,真定?那个赫赫威名的大公主真定?随即冷静下来,消息能传回来反倒证明事情不大,若真是受了行刺、重伤不愈,这事儿肯定给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丝风声都不会透出来。
今日朱颜告假,班里的女孩子邀她一道用午膳,江寄水等人也同桌而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比往日沉默了不少,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基本是听别人叽叽喳喳:“昨儿爹娘同我说,让我近来紧着点皮,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
“不过是些花边小报,做不得准的。”
“就是,大娘娘是何等人物,哪有那么容易为宵小所伤?”
说着说着话题就拐到别处去了,李持盈拿筷尖拨着碗里的两粒米,竖起耳朵专心听八卦
万岁的这些子女中,论身份当然是元后嫡出的端王最尊贵,可他生来体弱,久病不愈,说难听点就是一副短命相,连带着王妃也深居简出,平时只窝在家里逗鸟赏花,不是皇上下旨几乎不出门子,差不多的人早不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若论宠爱,却是大公主真定稳压所有人一头。
她生母是个不入流的侍妾,当今还是亲王时就侍奉左右,据说诞下了二女一子,但除了真定都没养活。生下真定后不久该侍妾因产后疾一命归西,万岁大恸,追封其为敏惠皇贵妃,以皇贵妃之礼下葬。咱们万岁一向是个守规矩的人,这可是了不得的殊荣。
“大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大明日报》将她塑造成一位铁腕、冷血、说一不二的女将军,与‘公主’这个娇贵的身份相去甚远,李持盈不免有些好奇。
谁知众人闻言,都有些讪讪的:“大娘娘不常在京,就是在,多半也会被皇上召进宫里。”
这里头有个缘故,一来真定走的是武将路线,平时不爱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