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斗胆劝了一句:“不是奴婢多嘴,这会子府里离不了人,岂不闻古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我不是怕受牵连,”她道,“我是怕……拖得久了,有些事身不由主。”

四月十五日,宁远伯吴子澜在府中‘暴病而死’,其妻钱氏代他上了一封请罪折,自请贬为庶人,三代不得为官。十六日,《大明日报》公布了荣亲王的死讯,至此,长达六日的学子叩阙活动正式宣告结束。

因为没有打捞到完整的尸首,下葬时棺木里仅有荣王的衣冠和私人小印,朱颜坚持亲自扶灵,葬礼当日大半个北京城都设了路祭。

整个仪式恰似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万岁脸上。不怕死的花边小报甚至撰文说当年先帝属意的继承人其实是朱持晖,因为我朝没有立太孙的规矩,怕不吉利方耽搁了下来,真定大娘娘知道了,伙同洋人佛瑟尔矫诏逼宫,把个先帝爷生生气死,这才坐上帝位。

“不然,小世子为什么杀他?”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样下去晖哥儿势必被流言捧杀,他还没有封王,政绩武功更是一片空白,莫名就成了隐形太孙对他绝非好事。而恰在这时,隐身已久的严璋主动找上门来了。

“当真是稀客,日前我登门拜访,严君的奴婢说你去寺庙‘静心小住’了,怎么,这么快就住完了吗?”

他没理会她夹枪带棒的寒暄:“李持风李大人起意将你许给吴子华,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