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袁虎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群狗日的忘八杂种!”
两拨人顶着月光面面相觑了半秒,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暂时合作,人多力量大,而且说到底川地土司与华仙集团没有利益冲突。男人们合力砸门时李持盈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微一眯眼,果见那小土司正咬牙捂着左臂。
难道这伙人是冲他们来的?
北地天干气躁,木头上又涂着油漆,都不用怎么浇油,火苗一舔就着。受火势驱赶人群很快涌了出来,大家都想从后门逃生,饶是张寻义及松磨土司的两个侍从一再强调门从外面堵住了,里面出不去也无济于事,个别小官直接踩上别人的肩头,试图翻过高高的院墙,然而第二条腿还没来得及跨出去,整个人如一团烂泥痛叫着栽倒在地。
“白衣教!!是白衣教的人!!!!”火器一出,人群终于彻底失控了,不论良民还是奴隶全部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官员们起初还试图维持秩序,后来只能绝望地哭叫:“滚!滚!让本官先走!”
她在现代是见识过踩踏事件的恐怖之处的,眼见情势不好,李持盈正欲拔枪,袁虎和松磨土司一伙人已经默契十足地兵分两路,一路扭头拖住贼子,一路拔刀开道,为主子们杀出一条生路。
“你愣着干什么?!”院墙太高,墙体又夯得太实,哪怕是袁虎也得费劲力气才能将朱颜和朱持晖送过墙去,一落地晖哥儿就冲她吼道:“还不赶紧下来!!”
“你当我不想吗!!”手腕被磨破了皮,血迹染了一袖子,月光和火光中她看不见对方的长相,但闷闷一声枪响,一枚子弹直接打穿马面裙的膝斓,那一块皮肉顿时灼痛如烧。李姑娘猛地吃痛,本能却没丢,拔枪上膛行云流水,回身冲着那人的方向就是一枪。
这个时代的手枪后坐力惊人,坠落时一轮弦月挂在空中,耳边是马嘶、尖叫、脏话以及……朱持晖的脸。
火势冲天,又聋又瞎的官兵无法再继续装傻,匆匆赶来时嘈杂的马蹄仿佛踏在人的耳膜上,袁虎给朱持晖使了个眼色,似在请示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慌乱中他们与朱颜走散了,马儿受了惊吓也不知奔逃到了那里,仅靠双腿走回公主府是不可能的事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腿上还有伤。
“先不要轻举妄动。”二爷把金光闪闪的礼服反手脱下,里子朝外包裹住她,“你会包扎吗?”
方才袁虎已经简单探过她的伤势:“只是擦伤,没动着筋骨,没上药就包扎容易化脓。”
他没同朱持晖说的是万一有铁屑卡在里头,不叫大夫用盐水洗出来,搞不好整条腿都会废掉。
李持盈疼得厉害,脸色都是青的:“你们仔细看,外面那个领头的腰里有枪。”
“……都搜仔细点!!宫里下来的御令,今夜行宵禁,管他什么王公大臣,赶在街上乱晃的通通杀无赦!!”
第004章 心有万镜
万镜宫中灯火通明。太医们斟酌完药方,木木然候在外间等待传唤,浓茶饮了没几盏,衣裳已叫从里到外汗透了几重。夜渐渐深了,侍候的小太监哆哆嗦嗦:“爷爷,这……”
司礼监大太监不发话,谁也不敢做主放他们出宫去。
炽烈火光中真定仿佛一尊石头打磨成的雕像,一个人静静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与皇上仅隔着一道纱帘。她没用晚膳,在那儿坐了几乎一整个时辰,手指都不曾动过一动。于太监进门先被这如昼光芒刺晃了眼,然后向着大娘娘遥行一礼,最后才偏头低声吩咐:“去把蜡烛熄掉几支。”
小太监毫不犹豫地称喏,眼神却直往真定那边飘,大太监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平时这个点皇上早歇了,点这么多灯是生怕别人瞧不出端倪?”
小太监恍然大悟,这才麻溜地去了。
万岁的寝殿不进外人,不一会儿佛瑟尔拨开纱帘走了出来,他先去水盆边洗手,扭头看到真定还在,表情略显惊讶:“你……时辰不早了,大公主也早些睡吧,万岁爷用了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的。”
这药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