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毕竟还没确定,他们若临阵变卦,视《宪法》如废纸,大不了再退回江南去,‘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这不全是气话,天国内部主战的声音直到现在也没完全消失,不过是畏惧龙姑娘的雷霆铁腕,暂时小了下去而已。谈判不顺,加上天气闷热,哪怕来之前就知道这是场硬仗,人心还是渐渐浮动起来。

李持盈放下茶盏,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亲口说出去的话又收回来,皇帝的面子还要不要了?我看朝廷不会反悔。”

箭已上弦,不能不发,不论朱持晖心里怎么想,他不可能公开对土司们予以封赏,赏钱或赏人都不行,否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氏族势力立刻就会反弹。故李九不担心他反水,她担心的是早则今年秋天,迟则明年春天,皇帝怕不是又要亲征了长辉朝猛将如云不假,能同时满足忠心、民望、威信这三个条件的人着实不多,土司们盘踞一方百余年,不是天家贵胄决计不会服气(事实上,哪怕是皇帝他们也未必肯服气),思来想去,唯有圣上亲至最能给对方以压迫感。

多吉仁次敢开这个口,说明土司内部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致对外,古语云‘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只怕对方不会就此收手。

六月末七月初,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华徳缩在茶馆的绿荫下,就着满架蔷薇花啜饮梅子汤:“你别说,整个天津城就这儿的梅子汤最酸甜可口。”

陪客低着头不接茬儿,他也不生气,一个人摇头晃脑饮完一盏,拿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伸脚踢踢对面:“不会吧,难不成你还是舍不下那个长公主?人家如今都是长公主了,再说……”声音骤然一低,“听闻她被山贼糟蹋过,连孩子都生了,你趁早死心吧。”

江寄水不置可否,摆在跟前的梅子汤几乎没动,里头的冰都化完了才道:“你说,皇上会不会同意松磨土司的求亲?”

“你没事儿吧?”这下华徳真的吓着了,“朝廷不是早就回函婉拒了吗!平时一份报纸看三遍的人,这会子怎么犯起傻来了?”

“如果多吉仁次不在乎呢?”

“什么?”

贵为一方‘诸侯’,缺什么也不可能缺女人,别说只是失了贞洁,就是个残废,娶回去供着不就行了?公主是这么个情况,朝廷好意思拦着他纳妾?

华徳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长公主是什么天仙下凡不成?值得你们争抢成这样?”

“不过是我的一点猜测罢了,”江十二终于抬头扫了他一眼,“什么争抢不争抢的,我没那个意思。”

相识多年,又年长他七岁,华徳毫不客气地嘘他:“得了吧,你就是不乐意多吉仁次娶到长公主,跟我还嘴硬。”

江某人难得吃瘪,眼珠不受控制般转向北京的方向,然后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半晌:“是啊,我就是不乐意。”

第020章 后续(微h)

长公主府里,李某人满脸写着无语:“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朱持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低头用小银叉叉西瓜吃:“谁知道呢,外头传得头头是道的,说长公主与他有同窗之谊,怕不是早就私定了终身。”

还有人说松磨土司如此大度,长公主之女未必不是他的种,气得他连着两日没睡好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牙疼。

这宅子本是太兴爷某位兄长的府邸,刚翻新不久,四处透着股淡淡的油漆味儿。拨来侍候的宫人经过层层拣选,最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平素里头没有正经主子,大家乐得放羊,今儿一来来了两位,人人把心提到了喉管处。

正经主子忍不住翻个白眼:“《京城早晚》什么做派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博人眼球就写什么,哪里有半句真话。”

二爷继续哼哼:“无风不起浪,肯定是你当年同他关系不错,才能传出这样无稽的话来。”

“你也知道是无稽之谈?”她走过去捏他的脸,被顺势抱住了腰,“当年你和他不比我和他亲近?我们头一次见面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