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练剑,听见动静往月洞门处一转身,话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李泽已经亲亲热热扑了过去:“爹爹!!”

他伸手把他抱起来,抛到空中掂了掂,小哥儿哈哈大笑:“爹爹!我和妈妈给你带了好吃的!!”

进屋后李持盈非常狗腿,又端茶又倒水,还主动提出给他梳头捏肩,白君心疼她辛苦,便道:“不用这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某人的小心肝顿时一颤。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更不知道万一看出来,他会怎么想她。

“……你师门的事都处理完了?”其实她更想问你怎么还在城里,不是让你暂时出城避一避风头吗?

他拉过她的手:“处理得差不多了,你那边呢?”

她含糊道:“也差不多了。”

白休怨忍俊不禁。说起来声名赫赫,在外头提起龙姑娘,谁不是肃然起敬?天国那帮子白衣教元老更是怕死了她,这会子又成了这副样子。他轻轻喉咙,故意压低声音道:“你怕他杀我?”

朱持晖对他起杀心不是一天两天,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不过碍于她的面子,不想她为难罢了。

李九脸都白了,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张开手,她便顺势投进他怀里。白君拍着她的背,似乎不以为意:“那点禁军和锦衣卫我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

第0228章 危机

他说得轻描淡写,落进她耳朵里却字字铿锵,震得人心惊胆战。如果可以她当然盼他们能和平共处,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不能要求白休怨单方面、无底线地忍让朱持晖,同时也没法说服朱持晖毫无隔阂地接受他的存在她越是表现出维护他的样子,持晖只会越想要他的命。

这是无解的局。

想是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白休怨很快清了清喉咙改换话题:“严表哥写了信来,你要不要看?”

李持盈:“……”

不是,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严璋是他的表哥。她顿了顿,调整好表情:“写了什么?”

这个时候递进京城的信件难保不会受人监控,料想严璋不至于那么蠢,当不会把机要事务一五一十地写在白纸上。果然,白君拿出信封道:“剑诗会翻身了。”

她呀了一声,赶忙凑过去看当初下了极大决心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留在天都,要说心里不牵念必定是假话,一路上她都努力压抑自己不要去想她,冷不丁听见宝宝的消息好似洪水开闸,岂有不思念的道理?一页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意犹未尽,李某人自我安慰似的不住喃喃:“秋天就能回去了。”

严璋毕竟没有娶妻生子过,照顾孩子的经验几乎是零,再说这阵子人多事杂,担心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临行前李九特意派人去凤阳把王婶接了来,瑶娘闹着一起也都随她。这会子还不知那天南地北的三个人相处得怎么样,上回平白被夺了养鸭子的生意,到现在王婶心里还不大自在,好在她是闲不下来的旧式妇人,顶多有点碎嘴子,手上有了新活儿也就不再计较了。

“嗯。”她想女儿,他只会比她更想。若说世上还有什么比错过女儿出生更令人懊悔的事,大约就是错过她学会翻身的时刻了。白休怨只恨自己没长翅膀,如能一日之间渡江来回,飞去南京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该有多好。他其实不很关心她为之忙碌的共和事业,天下局势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介凡夫,只希望生活顺遂、妻女平安。

“快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很快就到秋天了。”

和谈进行得不算顺利,这是预料之中的事首先是天国的疆域问题,要不要如前划分出行省、如果分应该划分为几个行省、最高长官如何任命;其次是南北大铁道的归属问题,以及两边的贸易协约;最后也是最棘手的,天国海军的所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