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也去吃点子东西,活动活动腿脚,才开了宫口,还有的等呢。”
这话直说得他背后一凉,女人生孩子原来是这么漫长的一件事吗?才开宫口就疼成这样,正式生产岂不是
大雨倾盆,严君急道:“可有什么止疼的药能用?”
总不能让人就这么干熬着吧!!
他这样着急,稳婆与大夫倒有点欣慰,瞧瞧,世上还是有长了良心的后生的:“妇人生产最是凶险,盖因此时母体极度虚弱,不是我们吓唬姑爷,乱施针用药,以致血崩的大有人在,娘子还没到那关口,再痛也只好咬咬牙,挺过去。”
说话间李持盈强自弹开眼皮,她一向是有点怕疼的,也知道生产鲜血淋漓、并不好看,欲开口让他走,又实在害怕心慌,因而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罢了,”他被那一眼瞧得心口酸软,坐下来胡乱吃了几个她吃剩的红豆糕,一撂袍子坐到床头,“疼就抓着我,我总归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第020章 兄妹
有了他的这句话,她终于能稍稍安下心似的,再次阖上了眼睛。疼痛漫长且难忍,稳婆唯恐产妇就这样昏睡过去,忙道:“姑爷陪娘子说说话儿吧。”
严璋顿时面色一凝,说话?这种节骨眼,说什么好呢?搜肠刮肚半晌,他低头在她耳边道:“原本这次回来,我是想和你辞行的。”
她半倚在他怀里,鬓发湿透,闻言微微弹开双眼:“你准备去……哪里?”
他不可能投奔持晖,但如果留下,天国同样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相识快十年了,李持盈很清楚表哥最喜欢的就是权势,他和她不一样,需要通过权力来获得安全感。
他们从没有靠得这么近过,近到严璋莫名耳热起来,心跳声震得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我还没有想好。”
南昌之行让他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了民意的可怖,不论王侯将相、皇子王孙,稍有不慎就会为那股庞大的力量所撕碎,分明是庄王无道在先,分明他就是一手推动事情发展的人,内心深处仍不能不为这力量的巨大、汹涌、不可违逆而感到震撼和畏惧。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天国吞噬和同化,变成高喊着‘进步’、‘自由’,心甘情愿放弃出人头地的那种傻蛋。
人人平等的世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不觉得期待,只觉得可怕。
虽然一个字也没有明说,李持盈却似乎能洞悉他的意思,她道:“你有才学、有本事,天下之大,不愁没有容身之处……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兴许见得多了,就能想通了也不一定……”
没有人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往何方,连她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何况是被她半路拽上贼船的严璋?救命之恩还完了,他想借机离开是情理之中。
她这样‘善解人意’,他反而觉得不适应:“……你不怪我?”
“我自己且闹不明白呢,为什么要怪你?”
严君张了张嘴,一瞬间有点想问她打算怎么安置李泽,到了还是没能问得出口。何苦在这个时候惹她不高兴?感情再深,她毕竟不是小哥儿的亲生母亲,留在这里,李泽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可要是回到北京……情况就不一样了。
两人喁喁切切的说了会儿话,中途稳婆又灌了她小半碗牛乳,李九这个月胃口一直不佳,喝了两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严璋不敢逼迫她,万一喝吐了岂不是更加不妙?见那瓷碗摆在案上碍事,干脆自己三口并作两口地一气饮干。
天色一点点变暗,阵痛也越来越剧烈,她痛得浑身发抖,一张嘴便是急促的呼吸和呻吟,严璋没经历过这种事,机械般的只敢听从稳婆和女医的吩咐,绞帕子给她擦脖子擦额头,尽可能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娘子省着些儿力气,好歹再熬一熬,还得过几个小时才能生呢。”
李持盈恍惚着应了一声,委屈不过又咬着牙努力忍着不敢哭,如果是白休怨陪在这里她还能撒娇放赖地喊几声‘不生了’、‘后悔了’,偏生是表哥。时间被剧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