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了几句,明里暗里都是打听陆曈在苏南是否犯错,陆曈一一回答。杜长卿见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只是神情间仍有些耿耿于怀。

待用完饭后,苗良方拉着陆曈回到屋里,趁杜长卿在里铺结账时低声问陆曈:“小陆,你真辞官了?”

陆曈点头。

“到底是为何?”苗良方不解,“如今从苏南回来,正是吏目考核最重要关头,你辞官,常进也同意了?”

陆曈笑了笑,温声回答:“常医正知道的。”

“小陆”

“苗先生,”她看向苗良方,“翰林医官院究竟是什么情况,您当年待过,比我清楚。我不适合那样的地方,亦做不来卑躬屈膝看人眼色的日子。在西街坐馆,为平人治病看诊,倒比在皇城里自在得多。”

苗良方看着陆曈。

陆曈眉眼坦荡地任他打量。

苗良方觉得从苏南回来的陆曈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陆曈总是沉默着做事,也不爱对人解释,好像她做什么,想什么都无人知道。其实仁心医馆众人都知道陆曈在做自己的事,只是她像块石头如论如何也难以撬动,便不约而同默契地选择不问。

如今她却骤然轻松,像是已经做完所有该做之事,卸下一切不愿负担的包袱,轻松的、平和的,这分明的简单令人不舍打破。

苗良方叹了口气。

“行吧,”他扶着拐杖,“你一向有主意,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如今盛京皇城里才生变故,各项关系错综复杂,此时急流勇退远离是非未必不是件好事。思及此,再看陆曈的决定,便也觉出几分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