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好奇,“比戚家小姐还貌美吗?”
他刚说完,就见陆曈从小厨房里走出来,白围裙上全是血,她脸上也溅了一点,一手提刀一手提着半块野鹿,面无表情似真正屠夫。
见裴云暎站着没动,又道了一声:“进来。”
这位昭宁公世子年纪轻轻,常在御前行走,人又生得风度翩翩,纵然没有裴家家世,单就他本人而言,这般官职人才,也是盛京许多官门心中最满意的姻亲。
她没想到裴云暎会从这头入手。
陆曈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讽刺是何意。
“也没什么,就是在猎场戍卫里,添了几个人。”
“陆大夫不在医馆?”
“就算他是君子。”裴云暎倒没在这个话头上纠缠,转而说起别的,“不过你刚才说,五六日后就回医官院,不用再多休息几日?”
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人好奇此人将来所娶究竟是哪一位贵女。然而未料这位一向洁身自好的殿前司指挥使,去了一趟围猎场,就传出了这般新闻。
确实拔萃。
他提醒:“戚家现在自顾不暇,不会注意到你。等再过些时日……”
裴云暎收回手,在她对面坐下,“应该很合你口味。”
裴云暎刚想说话,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忽然一变,歪头打量她一眼,微微勾唇:“话不能乱说,毕竟我已有婚约在身。”
裴云暎看向他:“弱女子?”
半晌,杜长卿一摔袖子:“我真是多余说话!”
“戚家小姐娴静温雅、谨守礼仪,臣顽劣鲁莽,实非良配,不敢高攀。”
太后摇了摇头。
养了这么些日,她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比之前还要更羸弱些,这样满身狼藉似刚吃完人的女鬼。
“本来呢,你二人也算门当户对、金童玉女的一对。”
“比如,你是怎么让戚玉台吃了这个暗亏的。”
女官沉吟:“裴大人并非冲动之人,或许是故意的。”
陆曈气急,他这模样分明就是不信。
“当时裴大人便挡在陆医官身前,对戚公子怒目而视:‘你若敢伤她一毫,我必要你永世后悔!’,旋即当着众人面,抱着陆医官扬长而去了。”
陆曈:“纪医官。”
“只是,你做得太过了些。”
又沉吟道:“还有猎场上,戚玉台为难,他也为你说话了。”
又话锋一转:“不过药材也挺好,就上次那位段公子过来,送了好多野物,血淋淋的,都不好堆在院子里,我和阿城也不敢料理,银筝和陆大夫又是两个弱女子……咱们这是医馆又不是屠宰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么多猎物尸体堆在厨房里,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戴记肉铺。夏日里天热,肉也不能久放,杜长卿又小气,觉得毕竟是猎场野物金贵不肯送给别人。
此番行为虽然将戚家陷入困境,但以戚家手段,恐怕只是一时,待此事一过,戚清未必不会查到裴云暎身上。
“在裴大人眼中,难道我是这样一个坐以待毙之人?”
常进准了她的假,让她在西街多养几日伤,除了养伤,也是避避风头,眼下流言正盛,戚玉台吃了个暗亏,最好不要在这时候出现。
她道:“你的事,哀家已同陛下说过,一点小争执,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
他笑意微敛,问陆曈:“你的伤怎么样了?”
唯一的可能,是裴云暎动了手脚。
女官不敢说话,一只蜻蜓从莲叶间掠过,带起微微涟漪。
裴云暎看着她,眼中浮起一丝笑意。
少东家一手叉腰,满脸写着晦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面前年轻人。
在她下首的年轻人微微颔首。
“她生得什么样?”
他怔了一下,眉心微蹙:“上次见你时,还在被他教训。”
夏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