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修义的心理素质确实非常人可比,甚至不是常人能够揣测的。

早上同床共枕肌肤相贴的记忆仿佛不能撼动他分毫,从始至终都无比冷静。

他打完领带后,看着镜子里刚洗过脸,睫毛湿漉漉的纪阮,用平静得像在说“早上吃什么”的语气悠悠来了句:

“在山庄睡得都很乖,怎么昨晚一直乱动……”

这话比起在问纪阮,甚至更像是自言自语。

纪阮擦干脸,很想告诉他,是因为山庄的床大而现在的床小。

山庄那是两米五的KingSize大床,他当然怎么动都没关系,但现在这个说有一米五都是抬举它,全都怪床不怪他。

但当他开口时,顾修义已经悠悠下楼给他买小笼包去了。

纪阮的一腔狡辩只能和着咬碎的牙齿咽进肚子里,至少三个小时不想再跟顾修义说话。

于是三小时后,顾修义在展馆三楼的角落堵到了纪阮。

最近天气实在很好,连着一周都是艳阳高照,颇有种要跨过春天直奔夏天的架势,就连纪阮这种最怕冷的小朋友也脱掉毛衣,换上轻薄的衬衫。

阳光虽强但风也很大,纪阮敞开的衬衫边角被吹得高高扬起,纯棉T恤紧紧贴在胸腹前,蓝色工牌随风飘荡。

顾修义捏住那块快要缠到脖子后的工牌带子,往下一滑翻到正面,纪阮的照片唰地撞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