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听见纷纷点头,“可不就是啊。”、“别冲动啊采春。”、“是啊,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怪不到你,你别揽事儿。”

田氏、柳老爹给气笑了。

田氏心里骂着死丫头,既恼恨又乐开了花,生怕柳采春在众村民的劝说下幡然醒悟反悔,急吼吼道:“好好好,你要管你就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别不是光吹牛说大话。”

柳采春:“那你就看着。”

她说毕走过去向柳大姑道:“姑姑,跟我走。”

柳大姑整个人怔愣得有点儿恍恍惚惚,下意识道:“去、去哪?你、你现在就要去白石村吗?不、不行,你别去,算了!算了!”

柳大姑满嘴苦涩,说着又忍不住落泪。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采春这丫头还有良心。

可这事儿不是有良心就能办得到的。白老二两口子和白小满他们一家子都是不好惹的恶人,白家那些人又都事不关己不张口,根本不会为她主持公道,看她热闹幸灾乐祸的反而不少,采春这丫头怕是不够他们一口吞了。

是她命苦。

她就不该来。

柳采春:“我自有我的办法,姑姑把这件事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给姑姑讨回公道。我们明天再去,现在姑姑跟我去我家住一晚。”

“你家?”

柳大姑更愣住了。

她忍不住看向柳老爹、田氏。

柳采春出嫁又被休的事儿,柳大姑根本就不知道。听了这话可不是一头雾水。

柳采春于是解释道:“我立了女户。”

柳大姑蓦然变色,白着脸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柳采春有些奇怪她这么大的反应,“我立了女户啊。”

其实是她自己太淡然,女子被赶出家门立女户,跟被逼上绝路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有的日子艰难得只能做暗娼。或者被流氓地痞暗地里欺负,连说都不敢说出来,只能忍气吞声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赖活着,生不如死。

这立了女户,跟原本的家庭几乎等同断亲,所以柳采春对柳老爹、田氏都算不得客气,也没有人说她半句不是,更不会有人说她不孝。

因为是柳老爹、田氏他们先放弃了她。

柳大姑想到自己,再看看可怜的侄女儿,不敢置信掩嘴哽咽,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本就悲愤至极,再受这一刺激哪儿还受得了?

她疯了似的朝田氏冲了过去,一巴掌扇在田氏脸上,恶狠狠揪着她的头发使劲拉扯,巴掌朝她脸上扇、朝她脸上挠,仿佛要将连带着侄女的怨气一股脑儿发泄,一边打一边骂:“丧良心的贱人!恶妇!毒妇!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害了我一生还不够,还要害采春!我们柳家的姑娘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作践我们!毒妇!毒妇!”

柳大姑仿佛要将半辈子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发疯的又打又骂又又扯又踢,田氏虽然拼命反抗,但是根本不是怒气冲天的柳大姑的对手,被柳大姑扯着头发头皮差点没扯下一块来,脸上也早就挨了不知道多少巴掌、多少道抓痕,又痛又狼狈连声惨叫,一边叫一边骂。

众人呆了呆,慌忙冲上去试图将两个人分开。

“哎别动手、别动手唉。”

“是啊是啊,有什么话慢慢说嘛。”

“快放、快放啊,哎哟田氏这张脸跟开了酱油铺子似的了,要是再打要出问题了。”

“可不是哟。”

柳采春没有上前。

人太多,轮不到她上前。

况且吃亏的是田氏,她觉得她也不必上前。

姑姑做了自己想做又不方便做的事,她心里挺美。

倒是因此对柳大姑的印象好了不少。

果然只有同仇敌忾的感觉才是最爽、最让人关系能够迅速变得亲近的。

两个人好不容易被分开,田氏脸上又是肿胀又是血痕,鼻子也流血了,披头散发像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