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要不然让小伙子们轮流把守村口?流民来了撵走就是。”

“我也觉得可以这么试试。”

初七:“流民都是饿极了的人,光脚的不怕穿鞋,万一起冲突,甚至闹出死伤来,那就不好办了。我觉得我媳妇儿的法子好,咱们到时候只要把大门一关,他们进不来,咱们不用理会,他们自然也就走了。”

柳采春:“也不只是防备流民,难说各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会不会越来越多,总之有一堵墙和没有,还是有区别的。”

她该说的说了,就不吭声了。

她不是救世主。

该说的已经说了就够了,再多嘴就讨人嫌了。

反正他们家高墙大院,没人翻得过去。就算真的侥幸翻进去了,也是找死。

柳里正等经过一番热烈又相对和谐的讨论争论,最后决定先组织青壮年们轮班看守村口试试看。

“要是能行最好啦,要是不能行,咱再考虑修建围墙,毕竟这个事儿啊,实在是有点太耗费人工啊呵呵。”

柳里正笑着同柳采春解释。

柳采春感觉他仿佛有点儿心虚似的,她心说其实大可不必。村里人怎么选择是村里人的事儿,挨过打、吃过痛了比什么都管用。

所以柳采春并没有多费唇舌,随意点点头:“行啊。”

“哎好好,那就先这么办!明天一早就办。”

“这事儿是得抓紧。”

“就是,一天天的气死个人咧。我家的菊花我还想留着晒干了泡茶呢,再叫他们来几天都撸秃了。”

大家骂骂咧咧吐槽,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里正哐哐哐敲响铜锣,聚集了全村人,简单宣布了此番决定。

全村人没有不同意的,这一小股一小股的流民实在是把大家都拖累惨了。

各家各户按照人口多寡出一到两个青壮年男人,五人一组,一天两组,早上吃过早饭开始,正午结束,下午到准备做晚饭前结束。

料想在此时间段外,流民们见进不来村子自然会离开了,晚上也就不用守了。

乱哄哄的排好,柳里正点了一组,让他们吃了饭赶紧的往村口去,其他人就都散了。

大家兴高采烈,觉得这下子安全有了保障,开开心心的各自回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呢。

柳采春:“......”

初七更是头痛不已,险些忍不住要出来调停。

身为军功起家的徐国公府小公子,领兵列队是最基本要求,看到柳里正和村民们这样胡搞的,简直难受的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每个小组不该点一名组长吗?小组成员在哪里集合?要不要带武器?辅助阻拦流民的路障呢?值守的时候要注意什么遵守什么?万一发生冲突怎样应对?村里有无接应应对冲突?下午轮班该哪个组?怎样交接班?等等,更不用说万一因为阻拦流民受伤了如何救治、救治的费用怎么出等等一系列问题了。

初七忍得好辛苦。

“媳妇儿你觉得......这靠谱吗?”

柳采春耸耸肩,笑眯眯的:“谁知道呢?反正大家半斤八两吧。”

初七一愣,大笑。

“媳妇儿说得对。”

村民是这样,流民们大概大差不差也是这样,正是半斤八两。

毕竟,这些一小股一小股的流民显然还只是乞讨为生,顶多趁人不备搞点儿小偷小摸,跟大股大股打家劫舍的流民还不同。

第一拨有里正的大儿子柳泉、安东、柳小山、柳大亮、三毛子五个人,几个人各自吃好饭,凑一块儿赶紧往村口去。

天上太阳毒辣辣的,村口大路两旁都没有大树,这种太阳底下站着非晒死不可,大家伙儿都没这么傻,眼瞅着左边二十多米外有小片野草灌木和两棵大树,便都跑到那边去待着。

几个人有说有笑,这大热的天也干不了别的,凑在一块儿聊聊天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