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感到刚才在废墟里被他强憋回去的害怕和心疼又被重新勾了出来,顺着他的猫眼倾泻而下。

他真想扑过去给狗子几拳,然后再扑到对方胸口的软毛里,狠狠哭一场。

但医生和训导员还在忙碌,珀尔怕影响他们救治,只能在旁边等候。

医生帮安德烈处理了伤口,固定了断骨,又给他身上和爪上的几处擦伤也上了药,然后嘱咐老江看好狗子,让他尽量休息,不要乱动,别再碰到伤口。

老江和朱琳又用担架把狗子架了回去,还找了条薄毛毯,给他把简易狗窝又垫厚了一层,这才把安德烈放进去。

珀尔也钻进狗窝,蜷在大狗子身边。

安德烈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勉强眯着眼舔了舔他。

珀尔心里难过,但还是仰起小猫头,轻蹭过对方的脸。

一猫一狗很快依偎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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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珀尔和安德烈一直睡到了次日中午。

营地里的人类们都知道了他们昨天救灾时的事迹,也知道大狗子受了伤,于是都达成了默契,在靠近犬窝的时候就放轻声音,连小孩子也不会在他们周围吵闹。一猫一狗到最后居然是双双饿醒的。

老江今天也没出去,就留在营地帮忙,见他们醒了,赶紧端来了牛奶拌狗粮,还放了一整块鸡胸肉当做加餐。

老江一边把食盆推给安德烈,一边摸着他的脑袋说:“咱在这儿条件不好,先凑合吃点啊,回去给你炖大骨头。”

其实他这话完全没必要,一猫一狗都已经饿急眼了,甭管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去。珀尔从来没觉得狗粮和鸡胸肉有这么好吃过,安德烈也是如此。

他俩如风卷残云一般,一会儿就把食盆吃了个干净。

等到吃饱喝足,一猫一狗总算平静下来,一边晒着太阳消食,一边消化着昨天的惊险经历。

太阳晒够了,珀尔伸个懒腰,从狗窝里跳出来,又开始了他新一天的营地巡视。

安德烈的伤腿用石膏固定了,医生和训导员都让他少动弹,但安德烈当然闲不住,趁人不注意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珀尔乱逛,成了营地内第二个街溜子。

珀尔对此倒是很受用。以往他自己在营地里逛,人们只会夸他可爱漂亮又懂事儿,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可现在有安德烈跟着,所有人一见到他们都会说:哇,这就是那对猫狗英雄!

珀尔被这一声声“英雄”夸得飘飘然,愈发喜欢在营地里乱逛,做出一副英雄来视察了的派头。

与此同时,这些刚在灾难中失去了家园的人也受到了他们的陪伴和鼓舞,振作起来,重拾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几天后,救灾工作进入新阶段,灾民们被送往集中安置点,锐风基地的训导员和狗子们也终于结束了这次艰难的任务,得以回到a市。

回程车上再也没有了来时的紧张和振奋。不管是人还是狗,经此一役,都是满身疲惫、又脏又臭,连说话的声音都少了。

中途几人在服务区停车休息,让狗子们透气放水,结果老江刚把安德烈抱下车,一转头居然看见了自己的老朋友老蔡正打开对面车的后车厢,把板砖叫了出来。

老蔡和板砖也看见了他们。两人两狗互相对视良久,看着对方憔悴的面容、邋遢的衣装,看着对方乱翘的头毛、爪子上的绷带。

他们沉默着对视半晌,渐渐都笑了出来。那笑声在晚风里回荡,久久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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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后,训导员先带狗子们去了医院。

灾区环境复杂,狗子们多少都受了伤,医生帮他们换药、处理伤口、做检查,给安德烈的断腿拍了片子,发现当时医生临时处理的很好,不需要重新接骨,但伤口恢复情况一般。

这回,医生严肃嘱咐,让训导员一定要看住安德烈,别让他再乱动,牵动伤口。

可训导员哪看得住狗子呢?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为了你那个腿,稳重点行不行?多在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