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似乎有些无措,轻叫了两声凑过来,像是想舔舔他。
然而就在这时,安德烈身下的黑山羊竟像是突然回过劲儿来,猛地挣扎起来!
安德烈赶紧转回身,汪汪地凶了几声,试图再次把羊按住。
然而,安德烈虽然是狼的后裔,但毕竟身形比山羊小,体重也轻。要他一口上去把山羊咬死很容易,但像这样,在不伤害羊的前提下控制住对方,却非常难。
尤其是此刻,山羊感受到食肉动物的威胁,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挣扎着。安德烈根本摁不住,被山羊蹄子踹在了肋下,发出一声闷哼,痛得退开半步。
山羊踢走了安德烈,立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安德烈却再次扑了上来。
这一回,他不再试图威胁,而是直接一口咬住了山羊后颈上的羊毛,整只狗直接趴在了山羊身上,用体重压制着对方。
山羊虽然个子大,但重心太高,被安德烈一个狗压在身上,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急得咩咩直叫,羊蹄子猛蹬。
安德烈虽然尽力躲避,但为了压制住山羊,还是难以避免地挨了好几下。
山羊恐慌之下力气很大,蹬在狗子身上砰砰的。珀尔听得又惊又怕,怕安德烈受不了突然松开,又怕对方继续这样挨踹。
他把目光投向安德烈,对方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那对平时耸立着的长狗耳朵都压到了脑后……那一定很痛,一定很痛。
但就算这样,安德烈也始终紧紧咬着山羊的颈毛,一直一直,都没有松开。
很快,舅舅和常夏骑马赶到。舅舅按住羊蹄子,和安德烈一起压着山羊,常夏则拿出随身的小剪刀,剪断了缠住珀尔爪子的羊毛,把珀尔从山羊身上解救下来。
珀尔脱离羊毛束缚,顾不上受伤的脚爪,一瘸一拐跑向安德烈。
黑山羊已被放走,但安德烈仍趴伏原地,看到珀尔来,只是虚弱晃了晃尾巴,勉强蹬了两下腿,却没能站起来。
珀尔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拼命用脑袋蹭安德烈的脸,舔对方的鼻子和嘴巴,生怕大狗就这么死去了。
舅舅也有些慌,蹲下身让安德烈侧躺着,查看了一番,在狗子肋侧按了按,稍稍松了口气:“还行,骨头没事,就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伤。”
他又心疼地摸摸大狗的脑袋:“你呀,傻不傻?挨踹了咋不知道松口呢?”
安德烈当然不会回应他,只是闭着嘴,侧头看看珀尔。
舅舅看着狗子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就惦记你那猫!你先松口,等我来了给他套住不就行了?让这猫多挂一会儿,能咋的?”
他越说越气,抬手想给猫头上也来一巴掌,却见猫咪脸上又急又怕,正目不转睛盯着安德烈,眼睛里隐隐还有点泪光,一下子又不忍心了,扇过去的手变成轻轻抚摸猫头:“行了行了,这事儿也不怪你啊。谁想到你能挂在上面呢?下回当心点,别往羊身上扑啊。”
舅舅给舅妈打了电话,没一会儿,舅妈就开着家里的三轮小摩托来了草场。
舅妈到时,安德烈已经能站起来走两步,只是动作有些佝偻。几人把他抬上车,常夏抱着珀尔也坐到后车斗里,跟着舅妈回家。
回到家,常夏先把珀尔抱进屋,用小剪子仔细拆掉他爪上剩余的羊毛,又给他剪了指甲,清理掉劈掉的部分,在撕裂处消了毒,上了些药。
珀尔到现在浑身还在发抖,这跟猫咪本身的种族特性有关。猫是神经敏感的动物,就算理智上知道危险解除了,但一时半会儿还是平复不下来。
常夏用小毛巾把他裹住,在他背上一下下摩挲着,想要安抚他。
珀尔在人类手上蹭了几下,但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屋外。
院子里,舅妈已经把安德烈搬下了车。
只见下车后,狗子没有像平时一样跑来屋门口看猫,而是佝偻着自己回了窝,躺进窝里蜷缩起来。
珀尔看得一阵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