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即便是在室内,也能够听闻那雨珠砸落的声音。空气显得有些潮冷,让沈砚从臂弯里彻底抬起头来,明亮的灯光依旧照拂在他的脑袋上,他茫然地凝望着这灯光,暂且没有回神过来。
缓慢转移了目光,却发现对面已经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脸上正带着一抹轻柔而又温暖的笑容,温润俊朗的面孔,在众人面前又覆盖上了这一层无害柔顺的假面。
“你醒了,砚砚。”
艳艳?沈砚呆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鬼称呼。又想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一睁开眼就看见傅靳年这个大变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对面坐着的,笑得像是一朵花似的人,就是傅靳年。
他忽然沉默。好在此时他刚醒来,眼神还是显得比较呆滞空洞的,没有被发现什么不对劲。
“你被保释了,我带你回家吧。”
他简单重复了一下其中的一个词:“保释?”
傅靳年点了点头说:“嗯,对,是我。”
他余光看到了那挂在审讯室里的时钟。从他进来到这里,才待了三个多小时,这家伙就能够这么快过来取保候审,到底是对他的行踪有多么了解?这简直让沈砚怀疑,傅靳年是不是在他身上装监控了,还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定位系统。
于是现在,他也就直接问出来了。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傅靳年说道:“今天运气不太好,遇到医闹了。我也被带到了警局,然后看到了你。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给你做了保释。”他是这样说的。
但是这事情太巧合,又明确知道傅靳年这家伙不简单之后,沈砚已经不太轻易相信他的话。而这个人,还在状似自然地说其他的话来,他说的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过得怎么样,你能不知道吗?沈砚心想。
“你的眼睛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如果生活困难,可以到我那里去住。这样我也可以帮助你一点。”
你想得美。沈砚又想。
然而他说出口的,是一句冷硬漠然的:“你是慈善家?”
傅靳年轻笑了一声,他说:“对。我是慈善家。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够当一个好人。”
因为是一个坏人,所以想当好人是吧。沈砚不断地在心里回击他的每一句话。
“现在和我回家吗?”
沈砚说:“不要。”
“天气很冷,又在下雨。你进来之后,一定没有吃饭吧。不要因为一些小脾气,就让自己在这里受冷受饿。好不好?和我回家吧。”
怎么这话从傅靳年的嘴里说出来,这么暧昧?想着这个,他凝望着傅靳年所在的方位,看见傅靳年伸手过来,似乎想要握住他的手。于是躲不躲的拉锯战又出现了,不过还没等他想好,傅靳年已经牵住了他的手。
这一双手宽大、温暖,将沈砚指尖的些许凉意驱散。傅靳年用一种哄的语气继续说话:“好啦,砚砚,我们回家吧。”
沈砚唯一能够说的是:“别这样叫我。”
“好的,砚砚。”
“……”沈砚只觉得,什么艳艳丽丽的,简直难听死了。
最终想到还要在这里待二十一个小时,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吃顿好的再说。没有必要真的在这里耗着。所以他就这么点了点头,答应傅靳年带他走了。
在沈砚点头的瞬间,傅靳年的脸上出现明媚而又开心的笑容,这抹笑容比之前所见到的那种虚假的笑容更加真切。原本只是牵着沈砚的手指,开始得寸进尺地嵌入他的指缝中,以一个极为亲密的方式,让他们的掌心、指根紧紧贴在一起。
傅靳年走过来,低下头在沈砚的耳边偷偷说:“我和他们说我们是情侣。我已经做过笔录了,出去了再和你详细说。”他的气息温热亲昵,一抹柔软在沈砚的耳边轻轻擦过。
像是无意识让嘴唇接触了他的耳廓,其实完全可以算是一个极为轻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