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哪里管他,三下两下就蹦下了马车,她在马车底下抬头看着谢琼婴说道?:“你别下来,你个?子太高,挤不到前头,我去看就成了。”

宋殊眠知道?,谢琼婴的声名实在狼藉,不过是参加了个?县试就遭了不少人的编排,什么“他若是能考上我就不活了”、“他要是能考上,接下来我帮我娘刷一个?月的碗”诸如此类的话。说这些话的人太多,多到都不知道?是从?谁的嘴巴里头说出?来的了。

若是谢琼婴下去,保不齐就有哪些不长眼的人当真他的面说了这些,那?也忒叫人伤心。

宋殊眠说完这句话便走开了,谢家的马车停在不太远的地?方,谢琼婴从?车窗往外头看去就能看见一堆人站在县衙榜前。

虽然人多,但好在不过是小试罢了,也不如秋闱、春闱放榜那?样拥挤。

宋殊眠的身形在人群之中显得尤为?娇小,没有一会功夫就挤到了前头。沛竹跟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说道?:“小姐,京都里头果真是热闹,就连放个?榜也比别处的人多。”

周围太过吵闹,宋殊眠只能捂着嘴巴凑到沛竹的耳边说,“是啊,可挤了呢。”

将回过头时,她瞥到不远处,县衙门前的大石狮子旁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皮肤白皙的男子。

他的皮肤白得几乎快要不正?常了,宋殊眠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那?天皇太后喊来的东厂提督林染。

宋殊眠抬眼之际视线与他相撞,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于阴毒,就算生得是一副好皮囊,还?是让人青天白日里头平白无故被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宋殊眠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又参加不了科举,或许也是来看谢琼婴是否榜上有名的吧。

她感受到了林染的视线如蛇一样在她的身上游走,强忍着不适待在这处了,心绪也沉了些许。

晴空朗朗,万里无云,宋殊眠的身上却因为?林染的注视止不住发寒。

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味道?闯入了鼻腔,宋殊眠回过头去,人潮拥挤,两人贴得很近,宋殊眠仰头见得他瘦削的下颌。

那?种被毒蛇盯视的感觉终于消失。

“方不是说了让你在马车上待着吗?怎么又下来了。”

谢琼婴扬了扬眉,问道?:“我怎么就不能下来了?你怕他们说我的坏话叫我听?见了是吗?”

宋殊眠一时间?无话,尽管知道?那?些话他先前已经听?过了千遍百遍。

可这一刻她就是不想要让他听?见。

宋殊眠回了头去,那?边县衙里头已经出?来了两人往这边走来揭榜,宋殊眠本来以为?谢琼婴不会再说,谁想突然听?到他开口?道?:“无所谓的,我从?来不在意他们如何?说我的。”

说的也是,若是他真的在意,那?么他的名声也不至于差到这样的地?步。

“已弃自我,有何?好再惮人言忌世俗。”

谢琼婴的声音很轻,宋殊眠呆住了一瞬,前头那?榜已经被揭了下来,周围的喧闹声较方才更甚之,一堆人凑到榜前,使得身边更加拥挤。谢琼婴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后,长臂护着着怀中的宋殊眠,让她不至于被人挤到。

方才还?急着想看榜的宋殊眠这一刻却没了动作,鬼使神?差地?回了身去。谢琼婴的肩膀很宽,直接将人的身形遮了个?干净。

他额间?系着的是先前宋殊眠给?他绣的抹额,少年鼻正?唇薄,此刻低头看着眼前之人,因为?不解宋殊眠突然回身的举动,眼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他启唇问道?:“方才不还?兴冲冲要看榜,怎么这会放了榜又不去看了?你是怕我榜上没名......”

谢琼婴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宋殊眠说道?:“捷捷幡幡,谋欲谮言。他们不清全貌就上下嘴唇碰在一起不停地?谣说,人们说的话许多时候确实没必要放在心上。”

“可君子有志,志亡心死,又该凭什么而活?你曾经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