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婴被宋殊眠抱在?怀中,声音沉闷,“我以为他放下?了的......他想报复我,想要?我和父亲离心,想父亲看不上?我......不都已经如他所愿了吗?为什么还要?搭上?杜家啊......”
谢琼婴口中的他除了谢琼霖之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宋殊眠早就便觉得古怪,谢琼霖和谢琼婴之间的关系好?的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亲兄弟尚且还会吵架,他们却不会。
谢琼霖在?谢琼婴年幼的时候便带着他嬉戏游玩,后来在?他年长一些的时候就带人玩叶子牌、骑马等等消遣玩样,结果谢琼婴就是不上?道,怎么都教不坏,纵使玩也不过是给谢琼霖一二分薄面罢了。
有的时候并非刀剑才能伤人,谢琼霖这样面上?对你千般万般好?,背地?里捅刀的才叫伤人。谢琼婴早就察觉到了谢琼霖的古怪,他和谢沉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谢琼霖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他自?觉有愧,未曾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也不会想要?和谢琼霖去?抢世子之位。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当作弟弟,反倒是自?己眼巴巴叫他的温柔刀杀了这么些年。
宋殊眠总算是知道了谢琼婴的心伤,父亲的偏心,兄长的算计......甚至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足够压垮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何?况是谢琼婴那样聪明的少年,就是因为看得清楚,才知道自?己身陷囹圄而无能为力。
这种无能无力,是最消磨人的心气,因为你不论怎么做,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上?天会告诉你命该如此,不要?再去?做无谓的挣扎啦。
宋殊眠并非无心,她确实不喜他,在?这一刻却也被他触动,他们终没不再恶言相向,她也心甘情愿地?安慰着谢琼婴,“这不是你的错啊,谢琼婴。你做到如今这样,已经是个顶好?的弟弟了。”
谢琼婴没有想到,宋殊眠居然会说?他是个好?弟弟。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抢了谢琼霖的东西,他现在?的生活本该是谢琼霖的,若不是他,谢琼霖会是谢沉的独子,有至高无上?的尊容,可就是他的出?生,将他的光辉夺走了大半。
他从她的怀中出?来,薄情的眼中带了几分迷茫。
宋殊眠认真?说?道:“你为何?要?对谢琼霖心怀愧疚?这些事情是你能决定的吗,非也。若真?要?怪,他怎么不去?怪国公爷,怪他再婚生子?你将这些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做什么呢。”
她打趣道:“况说?弱者的愤怒最是可笑,就像是我,每天恨不得咬死你,但那又能怎么办呀?还不得卑躬屈膝讨好?您吗?您瞧瞧您,这样好?的身份地?位,怎么就被糟践成了这样呢。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也得把?自?己过得有点?人样呀。如今这样,你还能救谁啊?”
是啊,凭什么他要?这样。他让步了这么些年,把?自?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换来了些什么?换到亲人背叛,友人被害,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炉火炙烤四周,屋子里头十分暖和,宋殊眠的脸都烧得红扑扑的。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她背对着窗户,光正巧洒在?她的背上?,照得她恍若神明一般。
她是他的神明,是能带着他走出?地?狱的神明。
身体里头有什么东西似乎终要?冲破了桎梏。
他不要?让了。
不要?忍了。
既忌惮他,就来取他的性命。
既恨他厌他,就来杀他。
第四十六章
谢琼婴心里头挂念着杜家的事情, 加之身上的伤痛折磨,这两日过得都不太安生,明日便是大年初五,距杜家行刑只有三日的时?间。
今夜, 他竟梦到了和杜鹤安初识的时候。
杜鹤安比他还小上一岁, 至今都尚未及冠。
他们?相识于三年之前, 谢琼婴是在酒楼里头认识的他。那夜他一如往常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