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问洲对她的容忍度很高,见她停了下来,没有启声制止。
“你以后叫我舒小公主吧。”
“……”
果然,她嘴里吐不出什?么正常词汇。贺问洲后知后觉地上了鬼马少女的当?。疲倦地揉着胀痛的眉心,低低淡淡地嗤:“你想了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个称呼?”
“很顺口?啊。”舒怀瑾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的话,叫我舒小公主,或者公主也行。”
她现学现用,模仿他的语气,压低了声:“公主,请上车。”
舒怀瑾的音色偏轻快,刻意压低嗓音模仿浑厚的男音时,莫名喜感,像是动?画片里的才会出现的搞笑配音。
她就像一个包裹着多层外皮的白洋葱,每当?贺问洲以为她的古灵精怪达到极限时,她就开始撕开下一层皮,带来层出不穷的惊喜。
贺问洲险些被她逗笑,好在他阅历够深,长年累月的表情管理作用下,仅提了下唇。
“请下车。”他曲指轻扣了下舒怀瑾的额头,“公主。”
“痛痛痛!”舒怀瑾眯起一只眼睛,做势要躲开,那演技假到不能再假。
不过如愿听到他叫自?己公主,舒怀瑾心头狠狠暗爽了一把,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忽视前?半句。
贺问洲在一旁看着她演,先前?堪堪擦到她发丝间的指腹浮出凉意。他捻了下,湿的。
“头发还湿着就往外跑,不怕生病?”
先前?还端着一副纵容宠溺姿态看她闹的男人,故作冷漠地压低了声。
舒怀瑾受不了这种先甜后苦的滋味,意犹未尽地缩着肩,无辜道?:“接到你电话我就下来了呀。你又?没问我有没有吹头发,要是我主动?提出来,你肯定会觉得我在拖延时间,故意放你鸽子,以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这么亏的买卖我才不做呢。”
她说得理直气壮,将?责任全?都推给了贺问洲。
仿佛大晚上折腾的罪魁祸首是他才对。
贺问洲分明看穿了她拙劣的把戏,却还是心甘情愿地上了钩,将?这盆脏水揽下。
“赶紧回去?把头发吹干。”
舒怀瑾不肯,小声埋怨:“你的语气好像上级命令下级,我不喜欢。”
心软是他在她面前?暴露出的最大弱点。小姑娘精明得很,专挑着那个点往里扎刀子。最近京北的天气逐渐回暖,夜里降了温,仍旧有些凉意。更何况她连发尾都是湿的,真要继续耽误下去?,感冒不过是迟早的事。
“听话。”贺问洲声音放轻了些。
舒怀瑾把玩着丑萌的卡皮巴拉,像只娇贵的黑天鹅一样扬起下巴,摆明了要跟他叫板。
她轻哼一声,没说话。
贺问洲被她拿捏得彻底,轻叹了口?气,清磁的嗓音透着罕见的温柔,“东西给你送到了,剩下的明天早说,先回寝室。”
舒怀瑾按耐住笑意,手把手地教他,“差了个开头的称谓,你得说,公主,请”
“公主。”贺问洲迅速揭过,“赶紧回去?了。”
她这才满意,余光瞥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见已经过了宿舍楼门?禁时间,才慢悠悠下车。“谢谢贺大佬,下次我请你吃饭。”
难得见小姑娘这么有礼貌,却是急着和他划清界限,贺问洲一时神色晦涩难辨。
他没急着驱车离开,得看到她进了大楼才能放心。
几?分钟后,本该进宿舍的人小跑着再度出现在眼前?,贺问洲沉寂的心短暂地悸动?了瞬。
“怎么又?回来了?”
舒怀瑾:“过了门?禁时间,宿舍大门?锁了。”
贺问洲:“我跟你们宿管老师说一声,让她开个便?门?放你进去?。”
“别。”舒怀瑾顾左而言右,“宿管阿姨已经睡了,再去?打扰别人休息不好。而且她脾气特别差,大家宁愿在外面住酒店也不愿意让她开门?。”
既已成定局,贺问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