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般是不管下头是怎么配的,只要庄头写了,十有八-九就算成了。
了解到周家父母就在十几里外的村里,还让周氏去联系家里人,正正经经去下了聘礼。
可是后来事情不说也罢,聘礼是收了,但人是不认的。
周氏想着自己的亲娘,人瘦精精的,才不到四十的人就因常年干活把背都干佝偻了。她往日最懂事最心疼娘,哪怕自己做不动了,也想着自己多做些,娘就能轻快些。
但下聘那日,娘却狠心对她说:“既然已经卖了你,你就不算我家的人了。送了聘礼来,还算你有良心,记得爹娘。但你已经是奴婢,是贱籍,以后别再来家里了,你兄弟将来好与不好都没你的事情。”
而后拿了两床原本给二姐准备的婚被,就算是她的嫁妆了。
她们拿了卖她的钱去养弟弟,拿了聘礼却不认她,还怕她这个贱籍影响了家里的名声,或者也是怕她未来过的难去求娘家吧。
周氏的心就那么被伤透了,从此不再提爹娘,就当自己从没有过。
她比燕儿还小的时候,就要做十一二岁的孩子做的活了,她知道苦。
所以从来不让燕儿去做脏活累活,只是燕儿也像周氏,懂事孝顺,看不下去,主动要来帮周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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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下午,燕儿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是熟悉的陈设,虽然没有徐府角房的房子好,但空间大得多,也不逼仄。外面的阳光从天窗里投进来,让屋内亮堂起来。
燕儿抱着被子坐起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感觉自己好多了,除了身上还是有些无力,旁的不适居然神奇的消失了。
她慢慢的醒神,闻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香味,是炖菜的味道,里面必定有肉,不然没有这种油香味。
她想到是怎么回事,马上就笑起来,连忙穿衣服。往常她病了,周氏都是要做些好吃的等她,这次一定也是娘。
她欢喜的快步出门,一下就忘却了身体的不适。
周氏刚想进屋去看看燕儿,就见她撒欢似的跑出来了,忙让她不要跑。
“你这孩子,跑什么呢?你还病着,万一跑着头晕了跌倒怎么办?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毛躁……”
周氏拉着燕儿好一番说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看了遍,见她没有什么大事,才让她在院里的凳子上坐着。
燕儿一字未驳,任周氏碎碎念,眼睛却一直跟着周氏,眼角上扬带着笑意。
她好怀念这种感觉。离开家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但仿佛又是好久之前的事情,她这才发现其实她很怀念被娘关心的感觉。
她一点也不喜欢当丫鬟,谁会喜欢时时刻刻讨好服从别人呢?
她慢慢喝着鸡汤。
炖的很浓很香,而周氏虽然也端了碗喝,但燕儿一眼就看出那汤里只有汤,没有什么鸡肉。
她夹了几块自己碗里的到周氏碗中,催促周氏也吃些。
周氏虽然是接过吃了,但表情凝重,她意识到燕儿到这时还不敢说出出府的实情,事情必定不小。
她脾气虽然不太好,但实际上已经特别包容燕儿了,只是每次遇到她心思重不愿意说话的时候就干着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氏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燕儿缩头,连汤也喝不下去了,她开始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先说生病的事情还是想出府的事情还是流言的事情呢?
周氏见她这幅样子,更急了,她瞪着燕儿,顾及到她还在生病,没有上手拧她。
燕儿像霜打了的茄子,软趴趴的先说了自己生病的事情。
说到二太太叫她们去正院观刑,她眼底还留有惧色,磕磕巴巴的说完全程,周氏眼里就溢满了对她的心疼。
燕儿趁势撒娇:“娘,徐府太可怕了,我能不能……不去了。”她低头悄悄打量着周氏的神色,虽然她设想周氏不太可能答应,但万一呢?
周氏动摇了